罪孽焚城(上)(1/3)
“還是由你去審問他吧。”第一次,虞軒從姐姐明音的聲音里聽到疲憊和無奈。
讓以冷酷聞名的上白澤明音都無計可施的他,是“白蛇卿相”賀巖枋。
賀巖枋啊……虞軒花了整整半年才艱難將他擒獲。她還記得當初抓到他時大家的激動,本以為能從他身上得到很多情報,但事實證明他們高興得太早了。
賀巖枋極為棘手,這并不是說他拒絕透露任何信息——相反,對于問詢者的任何問題,他都會微笑著詳細回答。只是,他總能巧妙誤導判斷,結果他所提供的情報反而將神軍引向了連連敗退的困境。
“審訊是另一種戰斗,必須小心。你和他的對話要謹慎,不要告訴他你自身的情況;然后,他會迷惑人心,所以你不要一直盯著他的眼睛……還有,最重要的是,如果感覺到應付不了就馬上終止詢問。”明音把她能想到的全都囑咐給妹妹,生怕出錯,“盡量關注他師兄的問題,不管怎么說那都是他最珍視的存在。”
“我明白,放心吧。”沒想到就算將賀巖枋俘獲也沒能戰勝他,虞軒苦笑。
陰暗的地牢狹小且空氣凝滯,彌漫著濃稠的銹氣和血肉的腥臭。兩邊濺滿墻面的暗紅和陰郁的氣氛十分相稱,讓虞軒感覺壓抑。她想,那家伙和這種臟污的地方相當不協調呢。
還在出神,前方就傳來一聲慘叫,一個獄卒從牢房內摔出來,整個人撞到石墻上,然后像壞掉的傀儡一樣癱倒在地!
她的護衛們馬上沖過去察看,但那獄卒已經斷氣了。于是他們的注意力馬上轉到牢中的怪物——
賀巖枋。被施加了封印、手腳都被銬住的家伙竟能反抗到這地步,這真是讓人意外萬分。虞軒沒有理會護衛們的緊張,直接走進牢房。
經歷了無數次嚴刑逼供,就算是賀巖枋也顯得相當憔悴。但他還是牽起破損的唇角,微笑著注視她。
“久違,賀君。”她也微笑起來,注視那張眉眼溫和的臉。
“你終于來了啊,下白澤。”賀巖枋輕快地回應,聲音不大,卻在充斥咒罵和慘叫聲的牢獄中格外清晰,“衣服濕了,外面在下雨嗎?”
“啊,對啊。”因為和他的戰斗實在過于激烈,虞軒記不清他戰斗的實景。但她一看到他面露微笑、眼睛卻冷冷觀察著自己的樣子時就確定了,他面對殺戮和死亡的從容自然與現在如出一轍。
明明自己是那場戰斗的勝利者,虞軒還是在他的面前感到畏懼。賀巖枋的眼睛給她一種深不見底的感覺,那連親和微笑都不能點亮的幽黑雙眼就像能把世間的光芒吸盡,仿佛無盡的深淵。
對自己的怯懦感到惱怒,虞軒馬上定下神來,微笑里帶上了力度:“光是用氣就擊殺了獄卒,精神不錯嘛。”
賀巖枋苦笑:“本來就離死期不遠了,平時畏首畏尾的小卒也不安分了。要是死在螻蟻的手下,恐怕沒人會為我主持公道。”
“那樣倒是便宜你了,”虞軒冷笑,“拜你所賜,我們又被閻楹院重創。”
“是嗎……”意外般地挑挑眉,賀巖枋顯得相當無辜。但虞軒的劍已經擦過他的脖頸沒入石墻——
“可以請你認真點嗎?”
血順著創口慢慢淌下,就算這樣賀巖枋也還是苦惱微笑:“我是認真的啊,我事無巨細地告訴了你們一切……誰知道這樣會讓我受更多苦……所以我是不是該閉口不言了?”
“你是覺得刑罰不夠重嗎?”瞥一眼旁邊被血浸透的刑具,虞軒平淡地問。
“我以前沒少經受師父的責罰,這種程度的刑罰我還能挺住,”賀巖枋微笑,“而且,以前的囚室更潮濕。”
虞軒不禁猜想,是不是那位“師父”的教育方式造就了現在的他呢。擁有最為瘋狂的戰力和喪失道德觀的個性,還有無視外界的虛假微笑,這個處于食物鏈頂端的男人就算在如今也散發著異樣的氣息,這不是將死之人應有的樣子。
感到心煩意亂,虞軒微微用力,劍慢慢摩擦著創口,這下賀巖枋終于嘶嘶地抽氣:“我沒想過你也這么殘忍……”
“我也不希望這樣做,所以請老實交代吧。”
“我已經無話可說。”
虞軒也沒有再問,直接收劍退出牢房:“上刑吧。”
“這也太無情了吧?”賀巖枋苦笑著抗議,“你至少說說該怎樣做才能饒了我啊。”
“告訴我關于你師兄——百里朧光的一切情報。”
“原來如此,你們已經被他逼得走投無路了嗎?”賀巖枋的笑容冷冷的,“我拒絕。”
“難道你是在等他來救你嗎?”
對此賀巖枋嗤笑一聲:“他不會來的,他討厭弱者。”
虞軒望他一眼,一咬牙:“上刑。”
沒有心情觀賞行刑過程,她轉身走了出去。
“我覺得他是沒辦法透露什么的了,果然還是該斬首示眾吧。”跟在她身后的護衛欽原慢慢說道。
“你能忘記百里朧光出現時的慘象嗎?活生生的幾萬精英在瞬間肉身燃燒爆炸…………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通過賀巖枋阻止那頭狂獸,阻止到如今都無法破解的燃氣之術‘風媒之花’……”虞軒還在苦苦思索,到底要說什么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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