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 105 章(1/1)
?已經感知不到晝夜的更替,不知道那輪殘月是何時落下,晨曦又是何時到來的。
轉眼,已是正午,又熬過了一夜。
白小典很早便出去了,中途回來了一趟,給長魚帶了午飯和一本雜志,坐了幾分鐘又走了。
太陽已經開始往天邊斜了,拉長了窗框的影子,落在地上。白小典帶的午飯仍原封不動地擺在桌上,長魚無心吃飯,拿起雜志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精力卻是怎么也無法集中。
昨晚搶救的每一幕都在眼前回蕩,讓她后怕。每一秒的窒息都足以讓她死若干次。
隔壁床的病人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這會兒來了好幾個人,都是親朋好友,來接他出院的。一群人開開心心地收拾了東西,簇擁著病人離開了病房。
病房外漸行漸遠的愉快寒暄渲染了病房內愈演愈烈的落寞等待。長魚又把雜志從頭到尾翻了一遍,盯著尾頁花花綠綠的廣告信息出神。
半晌,她抬起疲倦的眸,愣愣地看著床上的人。
不管能不能找到治療的辦法,我都會陪著你。我會一直一直等著你,等你醒來。
手里的雜志都被握皺了,長魚往前靠了些,彎下身,用嘴唇輕輕貼了貼茅杉的額頭。
“這樣可不行?!?
長魚一驚,眼底的微光一閃,還沒有直起的身子僵在了半空。
病床上的人,那張有些蒼白的臉,緊閉的眼睛,亦如之前熟睡一般的靜謐。
居然產生了幻覺。長魚自嘲著,眼底的微光又黯淡了下去。
“如果要親,可不能光親額頭。”茅杉的聲音又傳入了耳際。
身下的人緩緩睜開了雙眼,臉上浮起一抹虛弱的笑。笑容還沒有完全鋪開,便被眼前的人一把抱住,纖長的手臂環在她脖子上,越來越緊。
“長魚,勒勒太緊了,我我喘不過氣了。”茅杉把頭微微靠向身上的人,聲音很熊溫柔。
身上的人沒有回答,手松開了些。茅杉感覺有什么東西滴在了自己的肩頭,一滴,兩滴,溫熱又濕潤。
“長魚。”茅杉輕輕叫了一聲,手撫上了長魚的頭,指尖插在柔軟的黑發中,揉了揉,安撫道:“我這不沒事了嗎?”
長魚依舊沒有出聲,趴在茅杉的身上,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以后不準再參與這么危險的事了。”
溫熱的氣息噴在耳側,癢癢的,麻麻的。茅杉心跳不由加快了些,又揉了揉長魚的頭發,深吸了一口氣,“可如果表妹需要我幫忙怎么辦?”
“如果小典需要幫忙的話,可以去?!遍L魚想了想,應道。
“那如果有其他人需要我幫忙怎么辦?”
“”長魚起身,用手背蹭了蹭眼睛,微紅的雙眼嗔看著茅杉,“你哪來那么多如果?”
“師父曾經教導過我,修道之人,要心懷蒼生,濟世救人,置生死于度外,保世間太平。”茅杉又笑了,耐心地解釋著。
這一笑,和煦如風,如隔三秋。
“那如果你有什么三長兩短,我怎么辦?”長魚定定地望著茅杉,大腦里又閃過這幾日大起大落的心情,眼中交織著害怕和擔憂。
“我”
“好,我答應你,我不會再讓自己有事,不會那么不小心,不會留下你一個人?!泵┥寄曋L魚的眼睛,深潭里的漣漪,仿佛在說著亙古的誓言。
沉默了兩秒后,“長魚,剛才說了,如果要親,可不能光親額頭。”茅衫滿是寵溺與柔情的眼睛認真地盯著長魚。
“那你想怎樣?”
茅杉露出一個壞笑,從床上撐起來,閉著眼睛,撅起了嘴巴。
“對了茅杉,你什么時候變成修道之人了?”長魚突然問道。
“我是茅家直系傳人,自然也是修道之人了?!泵┥急婚L魚這個突然的問題搞得有點語塞。
“那修道之人是不是應該清心寡欲,無欲無求?”長魚一本正經地說著,一面擺出若有所思的樣子,臉色因著茅衫的恢復而逐漸好了起來,“你這樣豈不是破了色戒?”
“你說的那是和尚,我們道士可不興這個!”茅杉這才發現了長魚的詭計,反駁道。
長魚斜睨著茅杉,帶著溫柔的笑意,在她的唇上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空寂的病房,晚風撩起醫院劣質的窗簾,無規律的聲響與微涼映襯著眼前女子臉上的淡淡霧暈,空氣里浸潤著與四周環境截然不同的曖昧氣息,如醉月迷花,如低云恬靜。
“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啊?”門突然被推開了,白小典站在門口,緊接著又后退一步,快速關上了門,“你們繼續,好了叫我!”她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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