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打孔！”茅大山繼續(xù)指揮著山民，說完，低頭看著祭壇的紅布上，那一把黑色的紙令劍，眉頭微微皺了皺，旋即把令劍拿到紅燭上方，點燃了扔進香爐中。
    “老爺子，這是什么東西？”蘇子瞳走到祭壇前，站在茅大山旁邊問道。
    “這是個契符。”茅大山看著在香爐中逐漸化為灰燼的黑紙令劍，瞳孔中映出了一團火光。
    “養(yǎng)尸的人，為了更好的控制尸體，會在一開始做一道符篆，符篆被摺成令劍的形狀，與尸體放在一起煉化，待到尸成之日，再取出符篆火化沖服，便算是與這具尸體結(jié)下了契約。”茅大山接著說，“從此尸體只會聽從養(yǎng)尸人的命令，若養(yǎng)尸人死了，尸體也會跟著灰飛煙滅。”
    “那如果我們的人跟這棺材里的旱魃結(jié)成了契約，豈不可以輕易滅了它？干嘛還費那么大的勁在棺材上打孔轟它？”
    “跟尸體結(jié)契約？這種有損陰德有違天道的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好。”茅大山冷冷的語氣充斥著對所述事情的厭惡與鄙夷。
    林子里的兩人，又走了大概二三十米，茅杉突然扯了扯白小典的衣袖，身形一側(cè)，躲到了一棵樹后。白小典會意，也尋了棵最近的能藏身的樹，躲在了后面。
    沒過幾秒鐘，白小典也看見了，有一個人影朝著她們的方向過來了。人影走路的樣子，跟之前遇到的那兩具僵尸如出一轍，而它身后的不遠處，一顆巨大的石頭下，似乎還有人正從里面往外鉆。
    茅杉用嘴型示意白小典留在原地不要動，然后貓著腰，潛伏進了前方的草叢。
    只見草尖一陣小幅度的晃動，茅杉的身影瞬間移動般出現(xiàn)在了那人的后方，劍光一閃，被攻擊的人腦袋與脖子即刻間搬了家。
    此時，剛才那個還在往外鉆的家伙終于把上半身鉆了出來。茅杉眼一瞇，這才發(fā)現(xiàn)，這家伙從右肩往下，至腰部以上的整個右半邊身體都已經(jīng)殘缺不見。它伸直了左臂，機械地不斷在地面上扒拉著，可就是怎么也鉆不出來。
    茅杉扭了扭脖子，往前走了兩步，瘦長的身影居高臨下地望著它，眼底陰厲的寒光掃過去，對準(zhǔn)它的后腦，抬手就是一劍。
    一劍下去，古眉劍微微彎曲的劍尖從前額穿刺而出。
    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尸體，半邊身體還堵在石頭下方，茅杉眉頭微皺，這些僵尸難道是從這下面鉆上來的？她抬起右腿用腳尖勾起尸體的左肩，然后使勁一踹。
    尸體被茅杉踹了出去，仰面倒在地上。蠟黃的左胸上幾根深色的印子吸引了茅杉的視線，印子一共五根，看長短粗細(xì)的排列，像是人的手指印。她走過去，仔細(xì)看了看，因為尸體右邊身體的殘缺，印子只留下左邊的部分。
    茅杉的面上沉了下來，鼻間長長出了口氣，轉(zhuǎn)身回到石頭旁。
    石頭下方，是一個不規(guī)則的圓形洞口，洞口一半露在外面，一半被石頭壓著。如果整個洞口全部露出來，大概有一米二三左右的直徑，但現(xiàn)在有石頭壓在上面，讓洞口縮小了整整一半。
    天色太黑，看不見洞底，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有多深，不過，從僵尸能從洞里面鉆出來的情況來看，洞底離地面應(yīng)該不會太遠，或者，至少會有能夠落腳的地方。
    等了一會兒，沒見著再有僵尸從洞底下鉆上來了，茅杉轉(zhuǎn)身對白小典藏身的地方揮揮手，讓她過來。
    平地這頭，山民們?nèi)栽跓峄鸪斓亟o棺蓋打孔。
    “穿了！穿了穿了！”大柱子的聲音從棺材那邊傳來，“茅老先生，孔已經(jīng)打穿了！——”
    “你，去放幾槍。”不待茅大山說話，一直負(fù)手站在一邊看著山民們掘墳打孔的林處長對他身旁的警員揚了揚下巴，命令道。
    “哦......好......”警員咽了咽口水，無助的眼神掃過林處長和他身后的林朗，慢吞吞地拔出手.槍，挪到人群的最前面......
    “讓我來吧。”蘇子瞳穿過人群，拍了拍警員的肩膀。
    “哦，好。”警員像是得到了赦免般，松了口氣，趕緊收了槍，退回到林處長旁邊。
    “咔咔”手.槍上膛，蘇子瞳利落地跨到棺材上，高跟鞋踩在木質(zhì)的棺蓋上，落地有聲。
    潮濕的木頭表面，有一些滑，她小心地蹲下，單膝跪在上面。也不知道這副棺材是什么木頭做的，被那么濕的土埋在下面，竟沒有一點發(fā)脹發(fā)軟或變形的跡象。
    棺材蓋前端那個剛打出來的小圓孔，里面一團黑，什么也看不見，那么安安分分地擺在那里，就好像那里面躺著的，只是一具普普通通的白骨，亦如小圓孔般安分，沒有危險。
    然而在場的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棺材里面的那位，遠沒有那么簡單。
    蘇子瞳微微斂神，輕輕舔了舔嘴唇，把槍口對準(zhǔn)打好的小圓孔，慢慢往里面送著。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凝聚在了正在往圓孔中送的那截槍管上，仿佛連呼吸都匯成了一氣。
    這小圓孔打得很合適，大小剛好夠容納一根槍管，不多不少。當(dāng)槍管前端全部沒入圓孔中后，蘇子瞳望向祭壇前的茅大山，茅大山對她點點頭，她才又轉(zhuǎn)過頭，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棺材蓋上的小圓孔上。
    食指剛要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