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包扎(1/2)
?碘伏噴在傷口上,棕色的液體從手臂內側流到了手腕上,流過之處,便留下一條淺棕色的印子。茅杉閉著眼睛,雙手緊握成拳,牙齒都快被自己咬碎了。
完成消毒后,長魚用棉簽擦去茅杉手臂上多余的碘伏,手法嫻熟動作麻利,她將整個消毒的過程控制在最短,希望可以減輕茅杉的疼痛感。
長魚的手時不時會觸碰到茅杉的手臂,指尖微涼,每一次觸碰都讓茅杉覺得觸電一般,酥麻的感覺從手臂皮膚直傳入心窩。看著蹲在身旁為自己處理傷口的長魚,茅杉覺得手上似乎不那么疼了,忍不住淡淡笑了出來。
這時候的長魚,渾身仿佛凝著一股說不出的銳氣,目光專注,與平常溫柔的她判若兩人。
茅杉覺得這樣的長魚比平時更有魅力,她想,要是每次受傷都有長魚為自己包扎,那受多少次傷她也愿意。
包扎的時候,長魚動作極輕,極小心,生怕碰到茅杉的傷口,弄疼了她。她找準位置,迅速地將紗布一圈一圈纏上去......
過了一會兒,茅衫看到幾滴晶瑩落在了紗布上,她偏頭,望向長魚,那張素顏精致的面容被汗漬浸染得有些狼狽,心突然有些疼。
周身仿若彌漫了繚繞的水霧,緩緩蒸騰,迷了長魚微紅的眼。長睫毛上的點點水珠,帶著些許心疼的咸苦味,不受控制地滴了下來。
茅衫緩緩抬起左手背,在空中頓了一秒,隨即撫了上去,輕輕拭掉了長魚臉上的淚痕。
“別怕,沒事了。”
“恩。”
“長魚盡可放寬心,如果有危險,我永遠都會第一時間出現的。”
長魚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心里滑過一絲安定。
受了傷的茅衫,瞳仁依舊漾著光,宛若深不可測的幽潭。里面棲息著的,全都是長魚的影子。
長魚何嘗不堅強,又何嘗不害怕,她害怕這些超出她認知范圍的僵尸,她害怕被怪力亂神的恐懼所侵蝕,只是,這些都并不足以讓她流淚。
她只是,怕她受傷。
她忽然才發現,自己現下竟會跟著茅衫的低眉蹙目而難過自責,哪怕只是茅衫被劃上一道口子,都像是劃在了她自己的心尖上。
白小典看茅杉的血基本上止住了,應該是沒有大礙了,又看了看對望著的兩人,摸出手機,走到一邊去給局里打電話,著手叫人過來收拾殘局。
“表姐,你說這嬰兒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白小典看了看地上那堆灰燼問向茅杉。
“可能,是從下面。”茅杉有些虛弱地靠在椅背上,回想起先前在樓梯口的奇怪感覺。
“下面?”白小典沒有聽明白,重復道。
“樓梯的最下面。”茅杉解釋著,聲音已經不似先前那般有力。
“最下面只有負一樓,是太平間。”長魚補充道。她已經將茅杉的傷口包扎完畢,整理好情緒,將剩下的紗布放回藥箱,“對了,茅杉,傷口切忌沾水。”說完提起藥箱回診室。
“我下去看看。”白小典說著拿出槍就要下樓。
“我跟你一起去。”茅杉站了起來,一邊說一邊試著動了動纏著紗布的手臂。長魚處理傷口的技術真的不賴,包扎牢靠,松緊適當。
“你還是別逞能了,在上面待著吧。”白小典看看茅杉手上厚厚的紗布,聽著她有些虛脫的聲音,白了她一眼。
“我沒事......”茅杉本來還想說什么,突然想到她如果下去了,便只有長魚一個人留在上面,她實在放心不下,可是讓白小典一個人下去,她也不放心,于是勸道:“你不是給局里打了電話嗎,等會兒他們來了,一起下去,遇到個事也好有個照應。”
“行吧。”白小典想想也對,不急于這一時。半夜三更一個人去醫院太平間是挺嚇人的。她眨了眨眼,收了槍挨著茅杉坐下。
長魚放好藥箱,把診室里打翻的東西重新收拾擺好,拿出了一張濕紙巾擦去臉上殘留的汗漬和淚痕,又輕輕拍了拍臉,大致梳理了一下凌亂打結的頭發,從診室出來,坐到兩人旁邊,神情帶著些恍惚。
三個人就這么靜靜地坐著,除了白小典偶爾拿出手機看看,另外兩個人的眼睛都不約而同地盯著對面的墻壁發呆。
長魚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走出來,雙目無力,神思飄渺。略略打理過的臉頰,不再像之前那樣狼狽,只是帶著病容一般,依舊沒有什么血色。而茅杉,不用說一定是在回味長魚為她包扎傷口的溫柔,眼神飄忽游離,嘴角似笑非笑地揚著。
兩個多小時后,幾輛警車停在市一醫院第二門診大樓外。安靜的醫院,灰黑的大樓,暴露在警燈浮躁的光亮中,被閃得一陣藍一陣紅。
大廳門口,一位警員捧著個黑色厚皮本子向茅杉和長魚詢問著些什么,一邊說,一邊用黑色簽字筆在他的本子上做著記錄。
白小典跟幾位警員從負一樓上來,取下手上戴著的白手套,來到大廳門口。
那位警員剛好問完話,將簽字筆和本子一起捏在右手,對白小典點點頭,走下了臺階。
夜黑風高下的醫院,滑過幾縷陰冷的風,那些個神情淡漠的臉上,幾乎都在摒棄著剛剛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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