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皮下生蟲(1/2)
原本依著阿偉那放浪形骸的脾性,必該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可是這姑娘卻是個異數(shù),最起碼是多新鮮了幾日,沒那么快就棄之如敝履。
可這神仙般的日子沒過幾天,阿偉卻漸漸發(fā)現(xiàn)這姑娘的不對勁兒來。
起初那姑娘不肯吐露一言半語,頂多用搖頭點頭來表達心意。
阿偉也沒多想,只當她是個啞巴。再說兩人不過是露水情緣,他也懶得管那么許多。
只是又過了幾日之后,這姑娘卻漸漸開口說話了。只是她不能說出什么完整的句子,只是如孩提般咿呀學(xué)語,別人說一句,她就磕磕巴巴地學(xué)上一兩個字,吐出來的音節(jié)也是十分生硬怪異。
阿偉雖然覺得奇怪,可也沒有多想,或許人家是外國友人也未可知。
她雖入門入的坎坷些,后來學(xué)得倒很快,阿偉也沒怎么刻意教她,不過半月她已能與人交流日常了。
直到這時阿偉才知道了她的姓名,她說她叫小美。
朋友中有明眼人奉勸阿偉,說小美舉止怪異,叫他別再招惹,阿偉卻盡當他們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漸漸的阿偉開始覺得自己身上總沒有氣力,昏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腦袋里跟澆了水泥漿子似的沒個清明的時候。
唯有日落西山,月上梢頭之時才有幾分精神。
阿偉尋思著是不是自己干著酒吧這活兒天天黑白顛倒,時間長了亞健康了,加上這些日子又縱欲過度,身子匱乏才有此病癥,想著好好休息幾天估計就能調(diào)整過來。
可小美卻夜夜癡纏不肯罷休,阿偉愈發(fā)覺得身子吃不消,有意冷落推脫。可小美稍有動作,他便又把持不住撲將上去,不到筋疲力竭不能休。
如此這般阿偉都未多想,誰叫他天生神經(jīng)就粗些。唯一一件叫阿偉上了心、覺察出些端倪的事兒是阿偉發(fā)現(xiàn)小美不愛進食。不,這么說可能不準確,她并不抗拒食物,她似乎只是沒有攝取的欲望。
女生為了保持身材節(jié)食少餐是常有的事,可對食物的渴求是人類的天性,只能克制不會消失。但小美好像并非如此,她就是單純的沒有興趣,就好像她根本不需要倚靠食物生存一樣。
不僅如此,阿偉還發(fā)現(xiàn)小美似乎沒有排泄。她很少會去衛(wèi)生間,即使去了,阿偉悄悄躲在外頭偷聽,聽見里頭傳來的卻總是嘔吐的聲音而非其他。
但這些終究都是捕風(fēng)捉影沒有實錘,真正叫阿偉確信她不是人類的是有一天夜里,阿偉半夜尿急起來解手,卻發(fā)現(xiàn)身邊躺著的小美不見了蹤影。
阿偉心覺奇怪,四下去尋,卻遠遠地看見小美正背對著他在陽臺上盤腿而坐。
阿偉沒敢出聲,躲在墻后偷偷地觀望。
只見小美頭頂上忽地探出一只觸手,那觸手沒有實體,幻影般的瞧不真切,但阿偉卻仿佛能看清上頭繁密的吸盤。
那觸手一個接一個地伸出來,足有十之一二之數(shù),像一只巨大的章魚,觸手間蹼正淋漓地滴著黃綠色的黏液。
它扒開小美的天靈蓋,扭著身子蜷曲而出,迫不及待地舒展它的足腕。
與此同時小美原本光潔白皙的皮膚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萎縮腐爛,漸漸癱軟下去,變成一具腐尸,淌出一地黑褐色的尸液。
阿偉又驚又惡,胃里翻江倒海差點吐了出來,廢了好大的氣力才忍住。
難道這些日子夜夜與他顛鸞倒鳳憐愛婉轉(zhuǎn)的竟就是這么個腥臭黏膩的死人么?他只感從里到外沒一處妥帖的地方,只想現(xiàn)在就跳進水里,拿澡巾狠狠搓下三層皮來才能稍有寬慰。
與此同時那章魚似的怪影已經(jīng)完全從小美的身上掙脫了出來,它用觸手卷著陽臺的圍欄爬了上去,佇在那里不停的扭動。
阿偉隱隱能看到月光中似乎有銀白色煙霧般的東西被那怪影吸入嘴里,那怪影吸一點,又吐出一些,吐出的銀白霧氣匯成一顆珠子,上頭纏著絲絲的黃煙。它含著珠子吞吞吐吐,珠子越來越大,黃煙亦愈纏愈多。直到黃煙徹底包裹住銀球,不留一絲縫隙,那怪影便一口吞下,身子跟著陡然漲大,好似充足了氣的氣球。
吸飽了月光靈氣,它從欄桿上爬下來,又迅速鉆回了小美的軀殼中。
那具原本潰爛難堪的尸體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復(fù)原,從地上坐了起來。
阿偉尿意全無。只想現(xiàn)在就多門而逃,逃到天涯海角躲的遠遠的,可這時候逃跑無異于打草驚蛇。他只好躺回床上,裝作睡熟的樣子。
少頃,阿偉感覺身旁的床陷了下去,是她回來了。
他驚得出了滿身的白毛汗,緊閉著雙眼動也不敢動,心里頭默念著“阿彌陀佛、無量天尊,總是各路神佛保佑,保佑他能度過此劫”。
正此時,他卻發(fā)現(xiàn)她的手指纏了上來。
不好!難道被發(fā)現(xiàn)了?
阿偉腦袋急轉(zhuǎn),思考了一萬種應(yīng)對的方法,差點就要忍不住棄床而逃,她卻只是攬著他了睡過去,再無動作。
這一夜漫長的好像過了一個世紀,第二天剛蒙蒙亮阿偉便借口酒吧有事,逃出了家。
他害怕“小美”再找上他,于是家也不敢回,酒吧也不敢去,在外頭租了個酒店房間暫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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