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和趙世勇他們回來不久，張爺爺也回來了，這老爺子脾氣就是倔，說不過生日就不過生日，只是讓梅姨炒了幾個好菜款待趙世勇他們，對自己過生日的事只字不提。張牧野也知道爺爺的脾氣，只好作罷。
    吃完了午飯，趙世勇將張牧野拉到一邊，惡狠狠地質問張牧野：“牧野，你家里有養牛場，你上學的時候怎么還裝窮？”
    張牧野露出一臉無辜，攤攤手，說道：“我從沒裝過窮，只是你們一直認為我窮，又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趙世勇仔細一想，確實如此，以前上學的時候，同學們先入為主地認為張牧野家里窮，再加上張牧野平時花錢很節制，沒買過什么貴重東西，大家直接把張牧野歸類為窮苦孩子了，平時吃飯，也不讓張牧野買單。
    “好吧！算你說的有理，今天就先繞過你這次！”趙世勇語氣緩和下來。
    一點多的時候，杜飛想起來今天是鎮上過集，建議大家去趕集。趙世勇包括魏曉娜和朱莉，都是城里孩子，他們從沒從沒在農村集市上待過，聽了杜飛的建議之后，一個個興致盎然。
    白馬莊和杜飛的家鄭家屯都屬于杏黃鎮，杏黃鎮逢二五八過集，今天正好九月初二。杏黃鎮距離白馬莊只有三里地左右，張牧野他們依舊開著兩輛車，將車停在杏黃鎮一塊空閑的地方。
    停好車之后，張牧野他們又步行幾分鐘，到了集市的農貿市場。農貿市場是集市最火爆的地方，放眼望去，只見集市上賣水果蔬菜的還有賣肉類生鮮的扎成堆，賣調料和小百貨的混在一起，小商小販的吆喝聲，買家賣家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這就是你們農村的集市啊？”魏曉娜興奮地說道，她的一雙眼睛四下打量，對什么都充滿了好奇。
    城市里的菜市場都是整整齊齊的，那些賣家一般坐在攤上，坐等顧客上門。農村的集市大不相同，小商小販扯著嗓子吆喝，瞧那架勢，似乎誰的嗓門大，誰就能多賣幾樣東西一樣。有些顧客不滿意價錢掉頭就走，那些小販屁顛顛地跟在后面追了好遠，承諾再讓幾塊錢，把東西賣出去之后，臉上才露出幾分笑意。
    魏曉娜和朱莉這倆小姑娘在這集市上最感興趣的不是化妝品，也不是毛絨玩具，而是排子車。
    排子車在農機興起之前，是農村運輸的主要交通工具，它有兩個轱轆，車板兩邊有擋板，前面有兩個長長的轅，可以推也可以拉。近些年，排子車在農村也不多見，只有家庭特別困難的人家，現在還保留著。至于城市，更是見不到了。
    魏曉娜和朱莉圍著排子車自拍了好幾張，她們美滋滋地將自拍發到朋友圈和快手，向那些和自己一樣在溫室長大的朋友炫耀她們親身經歷的即將失傳的“古董”。
    “小飛、牧野，你們快來看，這里有套圈的！”魏曉娜驚喜地叫道。
    “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啊！”杜飛嘴上說著，可還是走了過去。
    所謂套圈，就是在地上分散著放著一些陶瓷玩偶，在距離玩偶兩米多遠用一根繩子隔開，讓套圈的人站在繩子外面套陶瓷玩偶，誰套中哪個玩偶就歸誰所有。套玩偶的圈是碗口大的竹圈，一塊錢兩個圈。竹圈輕飄飄的，再加上風的阻力，碰到玩偶有極可能會彈飛，十個圈不見得能套中一個。即便是能套中，大多也是憑運氣。
    套圈這種游戲在農村比較流行，在城市幾乎見不到，因為要占用公共場所搞這個的話，不出一個小時，城管大人就會將這些玩偶全部充公。
    張牧野和杜飛從小在農村長大，對套圈這種游戲司空見慣，魏曉娜和朱莉她們只在電視上看到過這種游戲，和她們平時玩的夾娃娃那種游戲不一樣，所以她倆很感興趣，一下子就買了十塊錢的竹圈。
    十塊錢二十個圈，魏曉娜和朱莉一人十個，只見她倆興高采烈地將竹圈揚出去，竹圈像一個個歡快調皮的孩子，從空中落下去之后，在地上滾來滾去，就是套不中玩偶。不到兩分鐘，朱莉和魏曉娜手中的竹圈就套完了，一個玩偶都沒套中。
    “老板，再來十塊錢的！”魏曉娜喊道。
    “好的！”老板喜滋滋接過錢，數了二十個竹圈給魏曉娜。
    魏曉娜也沒數手中的竹圈，隨手分了約有一半給朱莉。于是，這倆妹子又開始表演了。這一次，朱莉和魏曉娜不再胡扔，她倆都是瞄了好一會兒才扔出去。三分鐘后，結局給上次一樣，依舊一無所獲，看到張牧野三個男人不住地皺眉頭。
    “老板，再來十塊錢的！”魏曉娜跟這游戲較上勁了，大有不套中誓不罷休的模樣。
    魏曉娜和朱莉來之前，這個套圈的跟前沒幾個人，這兩個妹子這么一鬧騰，周圍圍過來不少看熱鬧的人。美女嘛，到哪里都是引人矚目。
    朱莉又扔了兩個圈沒套中，這妹子有些泄氣了，她摘了兩個圈給趙世勇，說道：“世勇，你給我套！”
    趙世勇接過竹圈，臉上有些為難，可看到朱莉期待的眼神，不忍心讓他失望。于是，趙世勇站好之后，拉開架勢，像射擊一樣，瞇著一只眼瞄了好久，果斷扔出去。
    “咻！”
    竹圈像脫韁的野馬一趟，在空中搖搖晃晃，最終在偏離玩偶很遠的地方落地，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