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野循著聲音望過去，只見一個四十來歲，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的胖子站在旁邊。胖子腳上穿著拖鞋，下身穿著大花褲衩，上身穿著一件短袖襯衫，襯衫敞開著，露出腆起的小肚子。胖子滿臉笑容，跟西游記里的彌勒佛一樣。
    張牧野雖然不認(rèn)識這個胖子，但他知道胖子并不是自己要找的高偉。張牧野在曹曉瑩朋友圈看過高偉的照片，跟眼前的胖子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曹曉瑩看到胖子，臉上也露出笑容，說道：“寬叔，我來你這兒不是打麻將，我是來找我家租客高偉，找他有點事！”
    胖子名叫薛廣寬，他也是小白樓村里土生土長的人，小輩人都叫他一聲“寬叔”，這家棋牌室就是他開的。
    寬叔恍然大悟，說道：“你是來找老高的啊……”寬叔眼中閃過一絲憂慮，說道：“你來啦正好！趕緊勸他回去休息一下吧！他都玩了兩天兩夜沒合眼了！”
    曹曉瑩聞言也是一驚，急忙問道：“他現(xiàn)在在哪兒？”
    “你跟我過來！”寬叔說完，率先向里面走去。
    曹曉瑩看了張牧野一眼，示意他跟著自己一塊兒過去。
    棋牌室里面還有包間，寬叔帶著曹曉瑩和張牧野來到一個包間，他指著一間房門說道：“老高在里面，你們?nèi)グ?！我就不進(jìn)去了！”
    寬叔是敞開門做生意的，他自然不能將來玩錢的客人攆走，所以才避嫌。
    “謝謝寬叔！”曹曉瑩說完，推開房門和張牧野走了進(jìn)去。
    房間內(nèi)只有一張桌子，圍著桌子坐了五個人，他們手里拿著撲克牌，桌上還放著各種面值的鈔票。因為只有五個人，相比較外面喊的臉紅脖子粗的環(huán)境，就清凈多了。
    打牌的有兩個人抬頭向張牧野和曹曉瑩望了一眼，又低下頭繼續(xù)下注賭錢。
    曹曉瑩看了一下賭錢等我那幾個人，當(dāng)他看到其中一個人側(cè)臉的時候，興奮地指著他說道：“牧野，高偉在這里！”
    張牧野順著曹曉瑩的手指方向望過去，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瘦高個男人坐在那里，他上身穿著白色短袖背心，下身穿著黑褲子，嘴里叼著一根抽了半截的煙，頭發(fā)凌亂，一雙眼睛里面布滿血絲，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疲憊，卻不時又又露出亢奮的神色。這個人，正是曹曉瑩家的租客高偉。
    “高大哥……”曹曉瑩驚喜地叫了一聲，快步走到高偉跟前。
    高偉抬頭瞥了曹曉瑩一眼，就低下頭盯著自己手中的牌，嘴上淡淡地說道：“曉瑩，你怎么來了？”或許是高偉賭牌賭麻木了，也或許是高偉兩天沒睡覺太疲乏了，對于曹曉瑩的出現(xiàn)，他竟然沒有任何的驚訝和意外。
    “高大哥，我這個朋友找你有點事……”曹曉瑩急急忙忙說明來意。
    “我現(xiàn)在沒空！”高偉頭也不回，說道：“等我把輸?shù)缅X贏回來再說吧！”
    賭癮和毒癮一眼，必須達(dá)到一個點，滿足了才能停下來，就像是男女間做那羞答答的事，暢快淋漓了，才能正式面對各種社會問題。
    反正已經(jīng)找到高偉，他也跑不了了，張牧野倒不著急了，他看了一下桌上的牌，看出他們是在炸金花。玩牌的人跟前都放著錢，高偉的錢最少，只有不到十張一百的。在高偉對面坐著一個人，這個三十多歲，長得賊眉鼠眼，嘴里叼著煙，小眼睛咕嚕嚕直轉(zhuǎn)，他穿著一件長袖紅襯衫，下身穿著西褲，翹著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印埬烈爸宰⒁獾竭@個人，是因為這個人跟前的錢最多，厚厚的一疊百元鈔票，怎么也有五千以上?？磥?，這些人不是小賭怡情了，基本上趕上大賭養(yǎng)家了。
    “高大哥……”曹曉瑩急得直跺腳，可現(xiàn)在高偉輸紅了眼，如果讓他回去，恐怕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將眼前的錢輸光；一是將輸?shù)腻X連本帶利贏回來。
    “是不是幫你將輸?shù)腻X贏回來，你就跟我們走？”張牧野突然插話了。
    高偉瞥了一眼張牧野，不耐煩地說道：“是的！我現(xiàn)在輸了大概六千塊錢，什么時候等我贏回來，什么時候跟你離開！”
    高偉他們玩的炸金花賭注不算大，每把一元鍋底，下注最高不能超過五十。一般情況下，五塊十塊扔幾把就開牌了，縱然輸多贏少，高偉兩天下來，也只不過輸了三千左右，他之所以說輸了六千，是壓根沒打算跟張牧野離開的意思。試想一下，高偉兩天兩夜才輸了三千，張牧野一時半會兒能幫他贏回來六千，除非他是賭神。更何況，高偉看到張牧野長相斯斯文文，壓根不相信張牧野有高超的賭術(shù)，這么這么一說。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張牧野說著，坐到高偉身旁。
    曹曉瑩看到這樣情形，有點不知所措了，她和張牧野過來，本想將高偉勸走。現(xiàn)在可好，張牧野不僅沒走，甚至他還幫高偉賭上了?？墒碌饺缃?，曹曉瑩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見機(jī)行事了。
    賭局繼續(xù)進(jìn)行，十來分鐘玩了三把，這三把高偉一毛錢沒贏，還輸了幾十塊錢，站在他旁邊的張牧野冷眼不語，他只是盯著其他幾個人動作。
    其他四個人開始也以為張牧野賭牌有兩把刷子，可連著三把，張牧野一言不發(fā)，任由高偉輸錢。這時，那四個人判斷張牧野可能是個假把式，眼中均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