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關于佛珠的演繹法(1/2)
夏雨耐心的聽我講完,兩只眼睛里盡是憐惜,低聲說:“委屈你了,我應該早點兒找到你的。”
看她這個樣子,我揶揄道:“夏雨,多愁善感可不是你一貫的作風啊,而且火車站這片區域何其廣大,像我住的這種無證經營的小旅社數不勝數,我昨晚又沒有告訴你具體住在哪里,你能在此等情況之下這么快找到我,已然堪稱奇跡。”
夏雨微笑回應:“真實情況可沒有你說的這么夸張,甚至還有一點兒笨。昨晚咱倆的那通電話打到一半,你突然不再跟我搭話兒,只聽見電話那頭的聲音特別雜亂,像極了你正在跟誰發生爭執,我詢問多次無果,不一會兒,你的電話便被關機。我心想大事不好,八成是出事了,安全起見立刻撥打110報警,可是當警察問我你在哪里的時候,我無法作答。于是我暫且讓自己冷靜,終于回想起來,在咱倆打電話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你那邊有鉆孔機工作的聲音,這種機器大多用于修路,難道你所處的位置正在道路施工嗎?如果是這樣,那么就出現三條可以幫助我定位你位置的信息。首先,你在火車站這片區域,其二,尋找這片區域里有哪條路正在施工。其三,工地旁邊有家肯德基。我和警察連夜找到這個位置以后,卻沒有看到你人,這也完全在意料之中。我們只能寄希望于你自己回到旅社,至于旅社的具體位置,應該離肯德基不遠,我們只能選擇在這片區域挨個兒排查。”
夏雨說完后常出一口氣,她如釋重負:“幸虧你還知道回來,否則讓人去哪找呀!”
做筆錄的警察大叔突然對夏雨說:“你的最后一句話屬于抒發個人情感,不予錄入。”
我和夏雨聽后狂笑不止:“警察大叔,你還真是公私分明。”
這個大叔好有意思,他完全沒有受到我和夏雨的感染,好像剛才的那個冷笑話不是出自他口,他淡淡的問我:“嫌疑人男的女的?”
我斬釘截鐵的回答:“男的”
他又問:“他不是帶著面紗嗎?”
我底氣十足:“我們倆可是在泥地里打過滾的,男的女的我還分不清嗎?”
“好吧。”
嬉笑過后我說:“你們不能滿足于找到我,不妨試試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可惡的劫匪,我手里有一樣東西或許有幫助。”
言必就將兜里的佛珠拿出來給夏雨看,夏雨接過后仔細端詳,說:“從哪來的?”
“我也不能準確的告訴你,今天早上醒來,才發現它被我死死的抓在左手里,所以完全有理由相信,在我和那人的撕打過程中,這串佛珠是被我無意中從他手腕上擼下來的。”
夏雨來了興致:“佟雷,你把撕打過程詳細的跟我講一下。”
“當時天色極黑,我頭部被偷襲以后立馬轉過身,他長什么樣根本看不清,只見他高舉棒子,準備再給我來一下。我馬上撲過去,一來想著去奪掉他手中的武器,二來近身不容易被他擊中。就在那時,我清晰的記得左側肋下被他的拳頭擊中,疼得我……”
夏雨揮手讓我閉嘴,然后問:“你確定是左肋下?”
我很有意見:“你被人揍一頓,哪邊痛還分不清的嗎?”
“好吧,”夏雨特別敷衍,“火氣那么大干嘛。”
她緊接著說:“這是一個中年男人,左撇子,手還蠻巧的,心思頗為細膩,之前的財政狀況應該還不錯,但是最近時好時壞,或許這就是他淪落成劫匪的原因之一吧。”
我雖然不曉得夏雨是如何憑借一串佛珠推理出這許多,但是看的多了,倒也見怪不怪。只是難為了旁邊的警察大叔,他呲牙咧嘴的說:“描述嫌疑人特征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小妮子莫要胡說。”
夏雨走到他跟前,說:“大叔千萬別當真,我剛才那是鬧著玩呢,不過你見多識廣,關于這串佛珠的材質,你應該比我了解的多。”
直到現在,我才終于有時間有精力仔細觀察帶我來醫院的這個警察大叔。他四十歲上下的年紀,可能因為經常外出執勤風吹日曬的緣故,皮膚呈現古銅色,臉上有一些稀稀落落的胡渣兒,但是完全不影響一身警服之下彰顯的干練。他拿過夏雨遞過來的佛珠,上下掂量后說:“這是一串小葉紫檀材質的珠子,品相極佳,價格應該不菲,若是再有個大師開光的噱頭,在此之上翻個數倍也不稀奇。我之所以敢這么說,是因為細細嗅來,整串珠子散發著小葉紫檀獨有的微香,珠子上的牛毛紋和金星特別明顯,而且……”
警察大叔話沒說完,夏雨直接將一杯水送到他眼前,大叔他心領神會,隨手將珠子丟在水里:“不同于一般木材,小葉紫檀致密,欲水則塵。”
他接著說:“整串珠子呈現深紫色,包漿濃厚接近玉化,能盤成這樣,沒個十年八栽的不可能功成。”
夏雨鼓掌:“大叔好厲害,如此說來,能擁有這樣一串被把玩十數年的昂貴珠子,這個人的年紀應該不會太年輕吧?昨晚有力氣跟佟雷這個大小伙子在雨夜的泥地打滾兒,上了年紀的人是不是也很難做到?綜合來講,把他定義為中年人似乎說的通。”
聽夏雨娓娓道來,警察大叔的眼神忽然變得很奇怪,他把珠子扔給夏雨:“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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