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梁家兄妹(1/2)
城南郊外,楊柳冒出了新芽,有一座小村莊,村子不大,散落著十幾戶人家。村里人靠種田、種菜為生,老弱婦孺們平時也給城里人洗洗衣裳、做做飯、做做針線活掙點小錢。
村中有一戶人家,院子不大,三間茅屋低矮,院子里的柴堆堆放整齊。拴馬樁上拴著一匹瘦馬,無精打采地吃著草。一位面容素凈的老婦人坐在院中木桌旁,做針線活。普通的農家小院,里里外外干干凈凈。看的出,是個愛干凈的人家。
一位叫梁子喻的年輕后生,拎著一個包袱從茅屋里出來了。他回頭和母親告別,準備去城里賣畫。寒窗苦讀,卻接連科考失利、名落孫山,梁子喻的內心不是滋味。唯有買畫,可以有一點小小的成就感,還可以稍微改善一下生活。
“哥,我也跟著你去!”
梁君竹從屋里走了出來,她早已收拾妥當。
自梁父去世以后,梁家開始家道中落。梁子喻本想另謀生路,無奈他母親堅持讓他讀書。況且,他從小寒窗苦讀,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一介文弱書生,只有讀書科考一條路。平時就靠他母親和妹妹幫人家洗衣裳、做針線過日子。這樣的日子雖貧寒,但一家三口倒也其樂融融。他母親常說的就是,馬瘦可以毛長,但是人窮不能志短!
梁家兄妹愛惜自家的瘦馬,兄妹二人平時進城都是搭鄰居張老伯進城賣菜的馬車。這不,一個身形佝僂、面如土金的老叟,駕著一輛拉菜的馬車,在梁家小院門口停下來了。
梁母出來打招呼,遠親不如有個好鄰居。這張老伯是個熱心腸,梁母很感激他。
梁氏兄妹搭著順風車,進了城。他們下車后,來到汴河大街。這里商鋪林立,他們在三岔路口一棵大榕樹下,支了個畫攤。這時候,太陽才剛剛露出一點頭,街上行人開始多了起來。
梁君竹正在東張西望之際,一匹棗紅色快馬從南面跑了過來。馬上坐著一位錦袍玉服的年輕人,一臉的傲氣。后面跟著幾個騎馬的下人,都是一臉兇神惡煞。沒想到的是,就在棗紅馬快要跑過畫攤的時候,出事了……
“吁……”
棗紅馬上的人,突然勒馬轉頭往西。
隨著一聲馬嘶鳴,梁家兄妹的畫攤瞬間倒在了馬蹄下。幸好,梁家兄妹躲的快,沒有被馬踢傷到。梁君竹怒火中燒,她上前指責:“你這個人怎么騎馬的啊!”
梁子喻看見自己辛苦畫的畫被毀,也是義憤填膺,他也過去攔住了騎馬人。
騎馬的人就是小王爺趙嚴,他這兩日正窩火呢!逛廟會無緣無故被人打了一巴掌、劃傷了手腕,回家沒敢說,還被王爺老爹訓了一頓。趙嚴從小就怕他爹趙式,甭管在外面怎么飛揚跋扈,見到王爺爹就立馬乖順。今日王爺爹沒在家,又風和日麗,他準備出京,到嵩山少林寺去散散心。沒想到,路上竟然碰到兩個膽大的百姓,敢攔他的馬!
沒等趙嚴發話,他身后的家奴們沖上前來,大聲呵斥:“你們眼瞎啊,要傷著我們小王爺和馬,你們有幾個腦袋都賠不起!”
梁子喻吃了一驚,他把他妹妹拉開,把道路讓開。小王爺!誰敢惹?除非不想活了。
“叮…叮…當當。”
趙嚴灑下一把銅錢留作賠償,他不想被人指指點點,策馬揚鞭,揚長而去。
大街上塵土飛揚,人們紛紛自動讓路,誰也不想得罪權貴。梁君竹氣鼓鼓地看著那個囂張的主人帶著惡奴走了,她很心疼他哥哥畫的畫。她連忙彎腰把撒在地上的銅錢撿起來。還好!錢還挺多,足夠賣畫的錢了。
這時有一輛豪華的馬車路過,走了沒多遠又停了下來。車上下來一位穿淺綠色長裙、粉色長衫、頭梳芭蕉髻——左右插著蝶形珠釵,眉清目秀的姑娘和一個綠衣小丫鬟,朝梁子喻他們款款走來。
“沈姑娘!沈姑娘!”
梁君竹興奮地喊道,即使十來年沒見了,她還是能一眼認出沈從容。
這位姑娘叫沈從容,是當朝御史臺御副使沈遷的獨生女兒。她還有一個哥哥叫沈昭,是沈遷收養的兒子,現在是京城禁軍都教頭。
沈遷和梁父當年同朝為官,雖然梁父官職小的多,但兩人投緣。早先,兩家人來往挺多的。無奈梁父早逝后,家道中落。后來梁母舉家搬到城南郊外去住了,兩家人就斷了來往。
梁家兄妹和沈從容、沈昭從小一起長大,關系一直不錯,只是好些年沒見過了。沈從容今天上街來買香料,突然聽到街上馬斯人叫,她撩開車窗簾,看到小王爺騎馬飛奔過去了,緊接著又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盡管她爹不讓她和梁家兄妹來往,她還是忍不住下了車。
“梁大哥,君竹妹妹,這是怎么了?這些畫怎么都丟在地上了,這些都毀了啊!”
許從容關心惋惜道。
“剛才被人騎馬給撞翻了。”
梁子喻神色暗淡道,盡管心里氣憤也不敢口出不敬。
“人沒傷著就好,這幅畫賣給我吧。”
沈從容撿起地上一張踩皺了,紙張還沒壞的桃花圖說。
“不用買,沈姐姐你要喜歡,趕明讓我哥給你多畫幾張送給你。”
“這張就挺好的。”
沈從容淡淡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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