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2/4)
,他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屏幕上的字,目眥盡裂,垂在身體兩側的拳頭緊緊的攥著,身體繃得像蓄勢待發的弓箭箭弦,額頭上青筋崩起,臉上肌肉緊繃,仿佛牙齒都要咬碎了一般。
這筆謹嚴而不失靈逸,溫潤而又秀勁的簪花小楷,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字!上一世,當他在前線作戰的時候,那一封封字里行間滲滿了牽掛和愛戀的家書,那婉然若樹、穆若清風的小字,就好像皇城三月溫暖馨香的軟風,吹進飛沙走石、冰河鐵馬的軍營。
每當他殺敵歸來,渾身的血和沙子都凝結在了一起,帳外傷兵陣陣的呻吟和朔風的鬼哭狼嚎讓他麻木的仿佛心上也嵌滿了尖銳的砂礫,然而當他拿出寧兒寄給他的家書,看他絮絮地講著看門的大黑狗生的小狗咬爛了一本詩集,去年釀的桃花酒挖出來發現變成了醋,院子里冒出來的槐花被廚娘做成了噴香的蛋餅……
看著看著,他就覺得好像寧兒就坐在自己的膝蓋上,摟著他的脖子,靠在他的懷里,在他耳邊歡快的講著家長里短,他感到自己又活了過來,又能擔起百萬人的性命,整個國家的安危。
字就像人的虹膜,是不可復制的標簽。雖然人的性格會變,可字不管怎么變,都擺脫不了最初的輪廓。眼前這字,少了當年還隱約可見的軟糯,多了幾分凌厲和邪氣,但怎么看,怎么都是寧兒的字!
難道說,寧兒也像自己一樣,回想起了上輩子的記憶?這個寧遠宸,就是他的寧遠?
穆景風閉上酸脹的眼睛。他的腦子亂成了一團,寧遠宸的身世和太子之間的事情,一股腦的涌了進來。沒有父親,他從小到大,受了多少委屈?桑切斯公爵和他的家人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污蔑他,那以前又做過多少過分的事情?太子殿下在那天晚上,在宴會大廳的角落里到底都對他做了什么,竟讓向來注意形象的遠兒失控成那樣,當眾扇他的巴掌?網民惡毒的言論,又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帶來了多大的壓力?
這些問題堆積在腦子里,讓穆景風恨不得立刻就飛回中央星,把寧遠宸接回自己的身邊。
穆老爺子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才發現穆景風一句話都沒接,回頭一看,見三歲以后就沒掉過眼淚,連情緒都很少有的穆景風,竟然低著頭捂著眼睛,頓時大吃一驚:“景風,你這是遇到什么事兒了?”
穆景風搖了搖頭,抬起臉,露出通紅的眼睛,道:“爺爺,如果你傷害了一個人,那個人不會原諒你,也不會想見你,那你該怎么辦?”
“好端端的,怎么問這個問題?”穆老爺子又是疑惑又是心疼,“到底出什么事了,跟爺爺說說。是不是偷偷談戀愛了,不小心傷著人家姑娘家了?”
“不是姑娘。”穆景風低聲說,“還有,我不是傷著他了。我把他害死了。”
“怎么還出人命了?”穆老爺子眼睛瞪得渾圓,轉身轉起拐杖,狠狠地抽了他兩下,“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穆景風卻不愿再多解釋一句了。穆老爺子冷靜下來,仔細一想,如果穆景風真的殺了人,以他的品性,早就去自首了,前面他也說了對方不想見他,那么這句害死了人,應該不是表面上的意義。
穆老爺子想了想,拍了拍孫子的肩膀,說:“你不想說就算了吧。真的不可能復合了嗎?”
穆景風緩緩的搖了搖頭。
穆老爺子嘆了口氣:“人家如果真不想見你,那你就別湊到跟前去膈應他。不過該補償的,我們要補償,你欠他什么,就要償還給他什么,不能因為人家看不見,就不去做。”
穆景風低頭沉思了片刻,再抬起頭時,臉上露出了堅定的表情:“我明白了,謝謝爺爺。”
穆老爺子心里不是滋味兒,穆景風快三十歲了,從來沒有的對任何人表示過好感,好像沒過青春期,直接步入心如止水、無欲無求的老年期了。然而這不顯山不露水的,突然就談了個驚天動地的戀愛,自己作為爺爺,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不過他也沒說什么,孫子正難過,不是追問的人時候。他揉了揉穆景風的板寸,在他的后腦勺上拍了一下:“來,過來和爺爺一起欣賞書法。”
看著眼前熟悉的字,穆景風的眼底一片柔軟,微笑道:“好。”
而在薩蘭3號星球上,一夜好眠的寧遠宸一起床就收到了顧昭庭的簡訊。上網一看,網上的風向果然有了180度的轉變。
同樣的話,寧遠宸說出來,叫無稽之談,胡說八道,可由全民偶像、藝術天才的太子殿下說出來,效果便完全不一樣了。
顧昭庭引經據典,把每一個作品上用的每一個字都拿出來批了個狗血淋頭:這個用的是錯別字,真正的寫法是這樣的;那個字意義很不好,除非你喜歡這個風格,否則還是別在正式場合佩戴了;這幾個字明顯是胡亂湊上去,小姐,你們會把一串毫無意義的字符掛在脖子上嗎?這幾個倒是蒙對了,不過書法實在一般……
總而言之,冉瑚的作品被他噴了個一無是處,這些在評論家口中原本是大膽創新的復古設計,現在則成了他班門弄斧,粗制濫造,愚弄買家的證據。不少在之前的巡展中已經拍下了他的作品的買家,都紛紛聯系顧昭庭詢問到手的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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