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2)
這篤定的語氣和認真的態度,讓趙國皇帝心里一時陰謀論又開始瞎蹦噠。秦褚黎也算是身居高位多年,自然是知道為君者多疑,用腳后跟想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秦褚黎竟然然是難得的開口解釋道,
“南羌向來看重人才,孤此次前來好不容易,親眼見到了這個傳說中與孤齊名之人。雖然相處之日只有短短一天,但是從這一天當中,處處可見其學識淵博,見識之廣泛。舉手投足之間皆有一種別人難以比擬的風雅。又是興致相投。”
秦褚黎雙手負在身后,似感嘆似惋惜的繼續說到:
“在南疆,孤極少能遇到一個這樣談得來之人,如今要帶一個人回去,不如帶一個自己感興趣的回去。”
趙國皇帝雖然心底的疑慮消了一大半,但是還是保持著最后的謹慎,試探的拒絕到:
“能被南昌太子看上,并且得此稱贊,是云傾之幸。只是,不瞞太子殿下,這相府小公子,自小身體就比尋常人孱弱。好不容易調養了這么多年,稍微好了一些,如今,就要去南疆長途跋涉。恐怕是……”
后面的話他沒有說完。但是秦褚黎怎么可能聽不出來他想說什么?難得的垂手而立,抬頭看他,一臉真摯的說道,
“正是因為如此,才更應該讓云傾小公子前去。天下皆知,南羌氣候宜人,正是修身養性之地。而且南羌多珍貴藥材,說不定小公子過去之后,這身子調理得越發好了,倒也是一件幸事不是?”
趙國皇帝見秦褚黎對要帶云傾回南疆如此執著,被打消的疑慮又涌上了心頭,只是他實在想不透,他的執著是為哪般?若說是,想到這里……
他突然同意了,既然如此,不如好好的利用這個機會,把之前想做卻沒有做成的事情,一并給做了!
反正對他來說,就云傾那孱弱的身體并不足以造成威脅,何況據暗衛來報,云傾這人重情義,他的家人都在趙國,諒他也不會做出背叛家國的事情來。
等到把這些事情都談妥之后,也暫定了大概的框架,接下來只需要等到挑一個好時機,把細節完善之后公布于天下。
只是這時。
月亮已悄悄的漫上枝頭,溫柔的月光傾瀉一地,安撫著這世間難以平息的欲望。
又是一夜無夢,波瀾不驚。這是四月末的天氣里,只剩下輕柔的風,和呢喃的雨,以及一地的落紅,不停的嘆息。
既然是作為被派出前去為質的人。趙國皇帝難得大發善心,在第二天上朝之時,留下來云執,委婉的表達了意向,南疆太子的執著。以及自己無法推卸的無奈。也好讓他提前有個準備。
畢竟不管怎么說,云府一家都是趙國的中流砥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并不想與其撕破臉皮,這對于趙國來說,沒有一絲利益。
云執只是沉默,還是那樣面無表情的臉,卻無端讓人覺得有些壓抑難受。他看了看端坐在上首龍椅上的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心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既然,是為了換來趙國的和平,云傾他,自然義不容辭。”
沉默良久之后,云執略有些失望的做出最后的妥協。而后云執就保持著沉默,再也不肯多說一言,氣氛略微有些尷尬。趙國國君心里有些惱怒,都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過是派他去南羌,居然還得看臣子的臉色!
這多少,讓他覺得有些觸犯到他身為君王的威嚴。只是云執接下來的舉動,讓他心里五味雜陳。只見云直深深的做了一揖,然后拜下身去。跪倒在地,一如最初那樣恭敬有加
只聽見他聲音里帶著滄桑與荒涼,傳入耳中:
“臣云執,自以為是問心無愧。對上,無愧于君王廟堂;對下,無愧于黎民百姓。如今大兒鎮守邊境,難得團聚,不日小兒又即將代表趙國出使南羌。老臣我自問,我云府一家無愧于趙國。如今臣已經兩鬢微白,怕是再不能為趙國出力了,愿乞骸骨以求終老。愿攜妻歸隱山林,不再過問這朝堂之事。求,皇上成。”
話音剛落,又是深深地叩頭。
“云執!你這是在威脅朕嗎?!”趙國皇帝怒不可揭,氣得一下子案桌上所有的東西揮到地上。
“老臣不敢。”
云執絲毫不減慌亂,眼睛里剩下的只有波瀾不驚的執著。
“不瞞陛下,云執早就有歸隱山林的心思,若不是云家祖訓在上。云執此生并不想入仕為官。云之年少時,也可以算是名利雙收,后來嬌妻在側,情投意合。受云家祖訓,賣于帝王家數十載,如今,三兒不能承歡膝下。如果說,以前還有小兒陪在家妻身邊,如今卻……”
云執說到此處,內心難得動容,有些哽咽,略做停頓后,繼而說到:“我云執可以說無愧于天地,無愧于國家,卻是愧對于吾妻。如今只想歸隱山林,好好的陪她,不負她一心信任。望陛下成。”
趙國皇帝聽到他如此一番肺腑之言,又回想到了當初,他們一起快馬揚鞭,恣意瀟灑的年少時光。那個時候他還心懷天下,有著一統江山的夢,南征北戰。
是什么時候,他磨平了斗志,變得小心翼翼,功于朝堂,猜忌忠臣?
不禁覺得有些感慨,的確是看到了云執兩鬢微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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