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葬禮上的處決(1/3)
蠻牙部落的第一長老鋼彥?拓石的葬禮儀式非常隆重、莊嚴,花費巨大,一絲不茍的遵循了全部古老禮儀。近百年來,亞伯拉罕大沙漠腹地的諸多蠻獸人部落從未有人舉行過如此規模的葬禮儀式。
鋼彥長老的遺體被放在一副擺滿綠草和沙棘花的擔架上,由四名身份尊貴的部族領袖護送,表情冷峻的頓?托馬德大踏步的走在左前方,身穿獸皮鎧甲,腰間懸著那把威名顯赫的獅鷲之劍;頓?卡巴走在和托馬德相對的右前方位置上,腳步和臉色同樣沉重,仿佛天上的陰霾也同樣降臨到了他的臉上。
蠻牙部落的沙?拉菲和野威部落的沙?爾達走在靠后的位置上,這兩名部族首領的臉色都顯得有些詭異,尤其是威望和資歷都不足擔任“沙”的沙?拉菲。這位部族首領的嘴角忽而上翹,忽而刻意繃緊,扶住擔架的手臂也時不時在微微顫抖著。
法蒂蓋爾城的精神領袖——敖嘎西薩滿身穿全套大薩滿的裝扮,率領著兩隊身穿長袍的學徒站在遺體的兩側,嘴里念誦著贊美逝者生平的禱言。法蒂蓋爾城當然沒有這么多薩滿學徒,實際上除了原來的學徒烏諾之外,敖嘎西薩滿只找到了兩個多少具有一些薩滿資質的學徒,其余薩滿學徒裝扮的都是還沒成年的幼崽。
超過六百名法蒂蓋爾城的居民集合在圣湖湖畔的空地上,為得到他們一致愛戴的鋼彥長老送行,每個居民的臉色都顯得憂郁而凝重。在送行人群的身后,數面祭祀大鼓發出低沉的震響,一下下仿佛發自地底,敲得人心越發哀痛難言;十幾名骨笛手齊聲奏響一曲低回婉轉的旋律,盡情宣泄出心中的懷念和哀悼。
除了共同修建法蒂蓋爾城的兩個部落的成員之外,附近的幾個蠻獸人部落——平足、黑齒和沙蝎也都派來了具有相當身份的代表,他們不但列席葬禮儀式,還準備在儀式結束之后,和法蒂蓋爾城的首領們舉行結盟的談判。
每一個擁有綠洲的蠻獸人部落,都將其視為三月之神的恩賜,只有最受愛戴的部落頭人和長老死后,才有望葬于綠洲中心。法蒂蓋爾綠洲的圣湖無疑屬于珍寶中的珍寶,托馬德首先涉足淺灘,抬著擔架的雙手穩如鐵鑄;隨后頓?卡巴也一腳踏入溫熱清澈的湖水當中,兩人一起慢慢轉身,和后面的兩人一同彎下腰,將安放鋼彥長老遺體的擔架緩緩放入湖水當中。
等到護送遺體的四人轉身回到岸邊之后,敖嘎西薩滿向前快走了兩步,立于湖畔,高舉手中的骨杖,用高亢、莊嚴地語調吟詠說,“金色太陽越出東側的天穹,一個靈魂,蒼老而疲憊的靈魂,叩響了一座巍峨宏偉的大門。偉大的黑月之主索納塔高聲發問,你是誰?靈魂,你有何威望,竟敢在白晝打擾靜謐國度的安靜;你有何資格,來叩響黑月之主的大門?”
“開門吧,偉大的黑月之主!”敖嘎西薩滿的聲音落下之后,三名薩滿學徒帶著其余幼崽齊聲開口,鏗鏘有力的回答聲在圣湖湖畔回蕩,“請您開門!這位老人是蠻牙部落的鋼彥?拓石,他的威望永世不朽,他為虔誠的信仰和法蒂蓋爾的興盛流干了最后一滴血,他是我們永遠的手足兄弟,是您最為虔誠的信徒,把您的神圣喻示奉行終身。”
敖嘎西薩滿虔誠的仰面朝天,雙眼飽含熱淚,直直望向無盡深遠的蔚藍天穹,“啊,你們說的沒錯。這就是鋼彥長老,我們的手足兄弟。他勇敢的面對蠻獸王旗使者的無理催逼,堅守信仰,拒絕出賣法蒂蓋爾這座神眷圣城的利益。他的靈魂將在黑月之主的寶石宮殿當中獲得一席之地,與古代英雄們共同高舉金杯,啜飲世上從未有過的玉液瓊漿!”
許多條嗓子同時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哦哈”,送行的人群向著滿是鮮花綠草圍繞的遺體深深鞠躬,哽咽和哭泣的聲音壓下了骨笛的哀慟吹奏,與越發顯得低沉的鼓聲匯成一曲涕泗滂沱的哀歌。
佇立在岸邊的人們更是悲痛難抑,就連性格粗獷的頓?卡巴都不禁低垂眼瞼,用粗大的手指極快的拭了一下眼角。但是托馬德的眼睛里面卻沒有一絲淚花,只是燃燒著越來越深沉難測的銳利光芒。
等到哭泣的聲音漸漸稀疏,敖嘎西薩滿再度高舉骨杖,打算舉行接下來的水葬儀式的時候,托馬德突然向前跨出一步,做出一個阻止的手勢。“請等一下,薩滿大人,鋼彥長老的靈魂還要留在這里,見證一件事情。”
敖嘎西薩滿一臉疑惑的放低骨杖,兩道稀疏的眉毛皺了起來。打擾葬禮儀式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行為,如果不是做出這一舉措的人是頓?托馬德——他心目中的三月大神眷顧之人,這位薩滿大人恐怕會立刻勃然大怒。
“頓?托馬德大人,有什么事情比鋼彥長老的葬禮儀式順利進行更為重要嗎?”沙?爾達語氣疑惑的開口說,“敖嘎西薩滿大人已經為我們的手足兄弟打開了通往黑月之主索納塔寶石宮殿的大門,您為什么要在這么關鍵的時候開口阻止呢?”
“因為他的悲哀和憤慨太過沉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兇手以譏笑的目光送他離去。帶著這樣的思想包袱,鋼彥長老的靈魂不可能在黑月之主的靜謐國度暢飲美酒,反而會在寶石宮殿的大門之外永世彷徨。”
這是非常嚴重的指控。敖嘎西薩滿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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