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悲慟,理想與現實的差距(1/2)
圣?巴布魯帕修道院的巡游部隊在離開的時候全都騎乘著雄駿的戰馬,人人神采飛揚,銀色鎖甲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鍍上了一層金邊,頭頂上飄舞著繡有金色雙劍徽記的旗幟;然而在返回修道院的時候,卻只有孤零零的三個人,身后跟隨著一長串背鞍上空空蕩蕩的戰馬,旗幟早已卷起后放到了其中一匹戰馬的馬背上。
這副凄涼的樣子理所當然落在了哨塔守衛的眼里,急促的示警號角聲響徹修道院的上空。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數十名全副武裝的巡禮者策馬疾馳,宛如一團旋風掃過大地,朝著這支小小的隊伍迎了上來。
看到熟悉的天藍色披風映入眼簾,安若素和希爾瓦都不禁松了一口氣,這才感到濃烈的疲憊感如同漲潮一樣席卷全身。因為擔憂再次遭遇襲擊,那個血腥的夜晚之后,他們在羅蘭德首席巡禮者的帶領下以最快的速度踏上歸途,整整兩天兩夜完全沒有休息過。
羅蘭德臉色冷峻的與前來迎接的巡禮者們交談幾句,那些人臉上擔憂的表情頓時全都轉變成為忿怒。有幾位性格比較暴躁的巡禮者已經怒不可遏的抖動著佩劍,叫喊著要向德拉鞏遜家族討還血債。
“真是太過幼稚的念頭。”安若素疲憊的撇了撇嘴,低聲對并肩騎行的希爾瓦抱怨說,“他們到底明不明白所要面對的是什么人?那可是獅鷲帝國權重一方的鋼拳騎士團團長,如果貿然行動的話,不被當做叛逆予以清剿才怪呢。”
希爾瓦自從那個晚上開始就很少說話,聽到安若素的抱怨,也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希望庫爾甘院長能夠壓制住這些莽撞的聲音,然后運用修道院的力量為死者討還公道。”安若素再次開口,語氣之中流露出些微試探的味道,“希爾瓦,修道院畢竟無法與豪門勛貴相比,如果——我是說如果——院長大人對此無能為力的話,你打算怎么做?”
希爾瓦沒有立刻做出回答,而是沉默著策馬前行。直到修道院的厚重高墻近在咫尺的時候,這位女學徒才側過頭來,眸子在城墻的陰影的籠罩下閃閃發光,熾熱如燃燒的火炭。
“我會忍耐,然后尋找報復的機會。”她的語氣十分平靜,像是在敘述著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托馬德,請你放心,我不會對任何人說出你的秘密。無論如何,你準備為伐修導師和犧牲的同伴報仇雪恨,這就足夠了。”
安若素在那雙眸子的注視下感到一陣忐忑,不由得苦笑著摸了摸鼻子,“我……抱歉,希爾瓦,我應該相信你的,但是……”
“我不會發誓。”希爾瓦直截了當的回答說,“誓言對于這件事來說太過輕浮,哪怕是以諸神的名義,也無法與二十三位同伴的血債相比。在回來的路上我已經仔細考慮過了,獅鷲大帝恐怕不會為死者主持公道,天上的諸神既然坐視這一幕慘劇的發生,想必也不會因此而降下神罰。”
安若素突然感到自己的嘴里有些發苦,有些不安的在馬背上調整了一下坐姿。“所以……”
“所以我把一切復仇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托馬德。”希爾瓦垂下目光,聲音細微到只有彼此能夠聽到,“我將忠誠于你和你的秘密,只為我們彼此之間以心靈發下的誓言……”
“……不惜一切代價,摧毀德拉鞏遜家族。”安若素以同樣細微的聲音回答說,剛才的試探讓他感到有些無地自容,伐修導師倒下的畫面在他眼前一閃而過,讓他的喉嚨里面仿佛燃起了一團烈火。
希爾瓦露出一個全無笑意的微笑,隨后別過頭去,似乎突然對修道院的高塔產生了研究的興趣。
身穿一領亞麻長袍的庫爾甘院長的身影出現在修道院中庭的臺階上,手里拄著綴有天青色寶石的權杖。這位可敬的老人很顯然已經得知了巡游部隊的遭遇,蒼老的雙眼之中流露出無法掩飾的悲慟和憤慨。
“羅蘭德弟兄,還有托馬德和希爾瓦,歡迎回到公正之主圣?巴布魯帕的懷抱。”老人用一種莊嚴、高亢,宛如吟唱贊美詩的聲音宣布,“請你們先去沐浴休息,等到悲哀和疲倦不再成為困擾的時候,我希望能夠聽到這次巡游的全部經過。”
“悲哀和疲倦?或許存在,但是在滿腔仇恨和憤怒之前不值一提,院長大人。”羅蘭德的回答語氣又冷又硬,顯然對于他來說,同樣不值一提的還有禮貌的態度。“我必須馬上和您談一談,安排這兩個孩子好好休息就行了。”
“多謝好意,首席,但是我們沒法休息,至少現在不行。”安若素在庫爾甘院長開口前阻止,然后用明確的態度表示說,“我只要閉上眼睛,就會看到伐修導師慘死劍下的那一幕。在正義得到伸張之前,我想我永遠都沒法好好休息。”
“你們還沒有成年,還是孩子。”庫爾甘院長用慈祥的語氣勸說著,“放下忿怒和仇恨,報仇的事情交給我們這些成年人來處理吧。”
“所有孩子都死在兩天前那個血腥的夜晚了。”希爾瓦的聲音雖然還帶著一絲顫抖,但是沒有人能夠否認她語氣的堅定,“走進修道院大門的是三位渴望復仇的戰士。”
這句回答顯然出乎庫爾甘院長的預料,老人皺了皺潔白的眉毛,隨后嘴角流露出一絲哀傷的微笑。“我明白了。”他莊重的點頭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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