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動的手……一下子就把布爾的鼻骨打斷了。”
    “我很高興你說了實話，小托馬德。”庫爾甘院長笑瞇瞇的捋了捋雪白的胡須，語氣之中充滿明顯的贊許味道，“很多孩子都試圖用謊言推卸責(zé)任，或者用狡辯證明自己的行為是正確的，但是我必須說，只有能夠明白自己的過錯，并且承認，才是一種成熟的表現(xiàn)。”
    安若素以自己所能做出的最誠懇的表情重重點頭，同時為自己能夠渡過這道考驗而慶幸不已。
    “托馬德，我仔細考慮了你的情況。”庫爾甘院長掏出海泡石煙斗，開始往里面填裝金黃色的煙葉，“毋庸置疑，你的天賦很好，無論使用刀劍或者冥想的能力，你都遠遠超過了和你同齡、甚至比你大得多的孩子，這讓你很有理由看輕他們。然而長夜將至，黑暗之中處處險惡，沒有人能夠獨自在曠野間行走，如果你的身邊連一個同伴都沒有的話，那么要由誰來看顧你的后背呢？”
    “我……我不知道，我以為……”安若素非常想要滿口答應(yīng)庫爾甘院長的要求，但是他知道如果這樣做的話，態(tài)度的轉(zhuǎn)折未免顯得有些生硬了。“院長大人，我必須從他們之中選擇同伴嗎？他們都太弱了……”
    “不，是你太強了。”庫爾甘院長把煙斗湊在桌邊的燭臺上點燃，然后表情滿足的深深吸了一口，“小托馬德，你只用了一年時間，就把胸前的白色綬帶換成了天藍色，而且你的導(dǎo)師告訴我，如果不是因為沒有先例的話，就是換成高級學(xué)徒的紅色也不奇怪。”
    安若素偷偷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伐修導(dǎo)師，從那張看似漠無表情的臉上讀到了些許驕傲的味道。
    庫爾甘院長向前移動了一下身體，語氣沉重的繼續(xù)說下去，“所以很多人，尤其是那些天賦遠遠不如你的人，會因此產(chǎn)生羨慕、嫉妒、甚至怨恨的心理。這并不奇怪，不要說那些孩子，就連許多成年人都難以控制自己的負面情緒。”
    “所以我必須對此負責(zé)，努力照顧好那些因為我的優(yōu)秀而充滿負面情緒的同伴嗎？”安若素有意在語氣之中表現(xiàn)出微妙的不滿和譏諷，果然引起了庫爾甘院長的一陣大笑。
    “當然不是，我的孩子，你想得太多了。”老人把煙斗從嘴邊挪開，眼睛里閃過一絲興味，“接下來我說的只是一個老人做出的建議，而不是命令。小托馬德，很多巡禮者弟兄都不算是合格的導(dǎo)師，只是為了修道院的傳承，他們不得不擔(dān)任教導(dǎo)年輕學(xué)徒的任務(wù)。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你去幫助那些進步緩慢的孩子，這樣不但可以減輕導(dǎo)師們的負擔(dān)，還能夠修復(fù)你和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安若素需要極力抑制住心中的興奮，不然很可能會忍不住脫口而出的歡呼聲。一位睿智非凡——而且地位崇高的老人給出溫和的建議，這簡直是太完美的轉(zhuǎn)變理由了。
    “我明白了，院長大人，我會去試一試的。”他用因為刻意壓低而顯得沙啞的聲音表示。
    “太好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小托馬德。如果身體還不太舒服的話，我允許你不參加明天的晨禱，但是晚禱就一定要出現(xiàn)哦。”庫爾甘院長微笑著眨了眨眼睛，隨后朝著旁邊做了個手勢，“伐修弟兄，你留一下，我還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安若素站起身來，朝著庫爾甘院長和伐修導(dǎo)師深深鞠躬，然后離開了已經(jīng)快被煙霧充滿的房間。當木門輕輕在面前關(guān)上之后，他的心里終于感到一陣放松，仿佛有什么沉重的壓力剛剛從肩上甩脫了一樣。
    就在安若素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走廊的對面突然出現(xiàn)了三個身影，并且在看到他的同時就停下腳步。這三個人都穿著學(xué)徒短袍，其中兩個人佩戴著初級學(xué)徒的白色綬帶，吊在胸前的手臂上纏著許多亞麻繃帶；第三個人的綬帶則是和托馬德相同的天藍色，身材魁梧高壯得像是個成年人，可惜鼻子腫得活像是顆成熟過頭的番茄。
    安若素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微笑，這三個人他可一點都不陌生，自己青腫的下巴和烏黑的眼圈都是拜他們所賜，而對方骨折的胳膊和斷掉的鼻梁則是自己的回贈。
    “布爾，昨天可真是對不起了，你的鼻子好點了嗎？”安若素走了過去，用盡可能輕松的語氣打著招呼。
    “該死，你……你離我遠點！”鼻頭紅腫的大個子向后退了半步，臉上露出看似兇狠、實際上卻非常不安的表情。“托馬德，這里不能動手，如果你想要再得到一點教訓(xùn)的話，我們在中庭的廣場上解決！”
    “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可以用更加平和的方式交流一下劍術(shù)，但是昨天那樣激烈的沖突就不要了吧。”安若素指了指自己的下巴，“這可真疼，不是嗎？”
    大個子學(xué)徒顯然沒有預(yù)料到安若素不帶任何敵意的態(tài)度，臉上故意露出的兇狠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呆滯。安若素沒有等待對方的回答，朝著三個人點了點頭，然后就沿著走廊一側(cè)快步離開，只留下一串急匆匆的腳步。
    “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眼看著安若素離開的背影，布爾迷惑不解的咕噥了一聲。“平時那種傲慢和冷漠的勁兒到哪兒去了？”
    “說不定是被院長大人狠狠教訓(xùn)了一頓，我看他剛剛從院長的房間里出來。”另一個學(xué)徒用帶些興奮的語氣說，“布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