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在這個世界里面究竟什么是死什么是活，羅小天連這個都已經搞不清楚了。
    或者換句話說，以現在這種生命形式存在的每個人，死亡指的是什么？羅小天不知道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身體死去了，意識到底是如何死去的。
    機器人到底要怎么樣才能算死去呢。
    意識到底依存什么而存在？和記憶所依存的是一樣的么？記憶的存在形式基本上可以說是因為人體大腦的部分結構永久性地改變結構而產生的，也就是說，對于碳基生命來說，記憶就好像磁盤里面的磁粒，因為正反極的改變而記錄下來了信息。也許，一個人記憶里面最深刻的事情，就是一條重復刺激下建立起來的神經結構通路。
    但是意識就是暫時無法涉及到的領域了，既沒有辦法證明意識存在于何處，又不能證明意識的存在方式。比如說靈魂，到底靈魂是不是存在？沒辦法證明靈魂的存在性，當然，反過來講也不可能，沒有人能夠證明靈魂一定不存在。就好像之前維克多的老師維克多·弗吉尼亞一樣，他也說過永生是不存在的，巫妖的存在只是轉移了記憶，而意識這種東西卻不能夠如此輕易地轉移。
    所以說，作為一部分類似機器人構造的自己和這個世界的所有生命來說，如果意識是能夠像記憶一樣轉移的話，比如說放在什么核心里面，那么這個世界的人就能夠永生了呢。
    所以說，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發呆夠了么？如果發呆夠了你可以起來了，你的身體應該沒有問題。”
    突然出現的聲音將羅小天從思緒中拉了回來，不用說，是一直坐在對面的醫療室老師。羅小天坐起身來，拉開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套上的寬松衣服，結果之前被捅到的部分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來，而唯一羅小天能夠感受到不適的，是也許因為失血過多而產生的些許眩暈感。
    “究竟...是怎么回事？”
    羅小天很疑惑，是因為占據了薇薇安身體的人判斷失誤，所以自己才能夠活在這里？說起來，占據了薇薇安身體的人到底是誰？從之前的對話里面，羅小天一點兒有用的信息都沒有獲取到。
    “有人在天臺上發現了昏迷的你和一名女生，然后就送到這里來了，你這邊倒還好，反正就是點兒皮外傷。”
    “薇薇安！薇薇安怎么樣了？”
    居然連薇薇安都昏倒了，這中間出了什么問題？
    “薇薇安？啊，你是說那名倒下的女生吧，她被送去城里的一級醫療機構了，她的損傷并不是我這里能夠處理的。你和她關系很好？可是根據現場看到的，你似乎是被那名叫薇薇安的女生傷到的？”
    “那并不是真實的狀況...那個，我能離開了么？”
    “嗯，你可以在這里再休息一會兒，當然也可以隨時離開。”
    羅小天向醫療室的老師道了謝，然后用之前已經被血沾染了污跡的衣服換下了身上寬松的衣服。如果可以的話，羅小天也不想穿著這個出去，不過原先身上的寬松衣服屬于醫療室所有，穿著這件寬松的衣服或者穿著染上了血的衣服說起來并沒有什么本質的區別，都是能有多引人注目就有多引人注目。
    羅小天現在要做的，是找到薇薇安，在醫療室老師的幫助下，羅小天查到了薇薇安所在的位置，城市里只有一個一級醫療機構，所有羅小天現在要去的就是那里，位于市中心的一級醫療機構。
    ......
    現在是下午，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而整座城市就好像一座空無一人的空城一樣，到處都看不到人。這和現在是工作時間有關，也和這條街上并沒有任何商鋪的原因有關，街道兩旁的建筑全部都大門緊鎖，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羅小天就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面獨自前進，順著手中地圖的指示，尋找著前往醫院的通路。
    慢慢地，街道上面的人終于變多了起來，他們即使看到了羅小天身上被血浸濕的衣服，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羅小天將衣服上被染紅的湊在鼻子面前嗅了嗅，感覺是血的味道，而不是某種顏色和血一樣的替代品。這就讓羅小天對自己，以及這個世界所有人的身體構造更為好奇了，被傷害到了會流血，但是又有很大一部分的結構根本不是碳基生命該有的樣子。至于到底受到什么樣的傷害會死，或者根本會不會死都是羅小天根本不明白的問題，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
    很快，羅小天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那里是一棟科技感十足的高樓。
    “請問，這里有一名叫做薇薇安·艾米麗的病人么？”
    “請稍等。”
    進入到那棟科技感十足的高樓，里面和羅小天曾經印象里面的醫院完全不同，一樓根本沒有排隊的病患家屬或者是坐在大廳里面等待的人，這里只有孤零零的一個咨詢臺，白色大理石的地板锃光發亮，羅小天甚至能夠從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你好，是有一名叫做薇薇安·艾米麗的病人，她現在在十三層的1206房間，請問，你是她的什么人？”
    “額...我是她的朋友。”
    “好的，這是你的臨時卡，你可以在上面呆二十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