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文官、武將、外戚
    朝堂并沒有因?yàn)橼w禳在保圣宮的昏闕而因此寂靜下來，
    反而事情變得越發(fā)的混亂和激蕩。此時朝中的九名宰相已經(jīng)入了宮內(nèi)，在延和殿內(nèi)覲見。外面是他們帶來的家仆，上千人的，里里外外的配合禁軍保護(hù)著各處宮門。城中也戒嚴(yán)，不夜城汴梁再次遇到罕見的宵禁，城中鬧市皆涌入禁軍士兵，兇神惡煞的下令百姓回家，就連收拾東西的時間也給予小販很短暫。
    片刻后，寂靜的街道上，可以看到很多來不及收拾，殘留的夜市食物、首飾，地上更是一片凌亂，鞋子、破碗、筷子、殘余食物等隨處于地上。
    有年長者悄聲言道：“自澶淵之盟后，再無如此之禁，這是亂起之象啊！”
    延和殿內(nèi)宋仁宗穿著明黃色便服，都來不及佩戴飾物，腰間只是纏了一條樸素玄黑犀角腰帶，頭上更沒有發(fā)簪，只是圇吞用一無翼烏紗帽罩住，不少發(fā)絲都散露出來，堂堂一國之主，卻露出彷徨慌亂之色。
    幾名在宮殿內(nèi)的宰相也好不到那里去，全都是穿著便服，也就呂夷簡一人還算得體，外面罩了件官袍。樞密副使王德用更是披掛著盔甲，走動間，叮當(dāng)之聲不絕于耳，一股金戈鐵馬的氣息蕩漾在空氣中。手扶腰間長刀，不時扭頭看向大殿外，顯有防備之色。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響起，包括宋仁宗在內(nèi)。都不由自主的看向殿門處。只見出外面進(jìn)來一人。戎裝革帶。頂盔冠甲，手上身上皆無兵器，想來在門外交給了守門的班直了。
    這將領(lǐng)身材不算高，中等身材，不過也結(jié)實(shí)。走進(jìn)來，距離著宋仁宗十五六步遠(yuǎn)，便朝宋仁宗行禮。“臣殿前司都虞候李用和，拜見官家！”
    “國舅請起。外面情況如何了？”宋仁宗連忙虛托著，著急的詢問道。
    幾名相公雖然沒有問話，但看其神色，想來心中所想，也是宋仁宗方才所問。
    李用和挺直腰桿，漆黑的臉上露出幾分苦澀和無奈，道：“火勢倒沒有什么，已經(jīng)救下，就是燒了兩處閣樓和三處平房，就是……”
    “就是怎么？可是人沒有捉到？”呂夷簡戰(zhàn)前一步。問道。
    守候在宋仁宗邊上，低眉順目的閻文應(yīng)聞言。禁不住臉色微微一變，暗暗豎起耳朵。不過諸位宰相都都看著李用和，等待其答復(fù)，倒沒有人發(fā)現(xiàn)其異樣。
    李用和朝宋仁宗再一作揖。“臣無能，為妖人逃脫了！不過經(jīng)過詢問，已經(jīng)確定，那妖人穿著宦官服飾。只是不知道是混入宮中為中官的妖人，還是冒充中官的妖人！”
    宋仁宗聞言臉色大變，又急又怒，這兩個猜測可謂是天壤之別。前者也就是說宦官中也許有彌勒教的信徒，不說下毒，萬一有膽大包天的，在宮中驀然拔刀行專諸刺王僚之事，那該如何是好？宋仁宗可不想活在提心吊膽的日子當(dāng)中，這那里是皇帝啊？比之天牢里面的死囚還要苦。
    死囚好歹知道什么時候死，雖然死前會擔(dān)驚受怕，卻之前可以稍微安心處之。宋仁宗呢？也許吃一口飯都中毒，也許走在路上就有暗箭射來。
    對于宋仁宗這等本來心智就不算堅(jiān)定的君王而言，此比之死還要令其恐懼。
    參知政事蔡齊怒形于色，對宋仁宗拱手道：“官家，此事定然需要徹查！”
    樞密副使宋綬也勃然大怒，道：“官家必須徹查！”
    頓了頓，宋綬掃了王德用一眼，冷哼道：“這事情還不能夠讓禁軍來查！”
    王德用臉色微微一變，必看他是武人，能夠做得上樞密使同知這個官位，一定的心眼還是有的。他聽出了宋綬的潛意思，分明是懷疑禁軍勾結(jié)外人！心中羞怒交加，只是平日受氣不少，不敢發(fā)作，只是捏得腰間刀柄發(fā)出輕微的吱吱之聲。
    李用和的臉色也好不到那里去，本來漆黑的臉，此刻更是成了醬紫色。
    雖然一人是自家名義上的頂頭上司，另外一人更是殿前司內(nèi)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都虞候、貴為國舅爺?shù)睦钣煤停尉R乃是九位宰相當(dāng)中年紀(jì)最少的，今年不過四十五歲！
    正所謂三十老名經(jīng)，五十少進(jìn)士。在科舉當(dāng)中，五十歲中進(jìn)士都了不得了，更別說四十五便已經(jīng)官居宰相之職，為樞密使司樞密副使。
    這就難免叫宋綬有些飛揚(yáng)跋扈了，特別是對待武官和外戚上，宋綬更顯得肆無忌憚。因?yàn)檫@事情到外面給人知道了，不會有士大夫說宋綬飛揚(yáng)跋扈，而是說不畏強(qiáng)權(quán)。這也是宋朝外戚和武將的無奈，士大夫這一座大山，太大了！
    只聽得宋綬直言道：“不說那彌勒教妖人是不是翻墻入宮，光是這放了一把火，少了好幾處閣樓、平房后，殿前司的禁軍這才發(fā)現(xiàn)。就這等能耐，臣認(rèn)為禁軍需要整頓了！說不定這禁軍里面，有貪鄙之輩，被彌勒教妖人賄賂了錢財(cái)，為其保護(hù)傘呢！”
    李用和勃然大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了，咬牙切齒的瞪著宋綬道：“那閣樓、平房皆是我大宋立國初修建的，全是木料打造，不比今年以磚木修筑。加之今夜大風(fēng)，風(fēng)助火勢，怎叫不燒得熊熊大火？我殿前司已經(jīng)竭盡全力救火，為此燒死十一人，燒傷近百！此何不盡力？”
    “此乃必須！”宋綬雖然是文質(zhì)彬彬，但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