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井壁中的女人(1/2)
那個叫陳阿四的從箱子里取出兩條繩索,這兩條繩索應該是登山用的專業繩索,只見他把繩索一頭打成登山環綁在大腿和腰腹上,另一頭扣在一個安全鎖上,把安全鎖固定在絞機的鐵鏈上,這絞機是鉆井隊在打深井時用于運送物品和人員的工具,利用滑輪原理,抓地以后能承受相當的重量。
另一個人搖動絞機輪盤,把陳阿四緩緩從井口中放了下去。
等了大概足有五分鐘的時間,只聽我們頭盔上的對講機傳來陳阿四的聲音,說他已經到底了,程嬌回復收到,接著,依照把陳阿四放下去的方法,依次把唐英、吳瀾、大毛、二毛也放了下去,別人下去時還好,二毛開始時死活也不敢下去,鼓了半天勁,最后眼一閉,心一橫,才總算勉強敢下去,下去的時候還大呼小叫的,隨著繩子的伸長,逐漸聽不清二毛的叫聲了,我心說看來這井真夠深的。
接下來輪到我下去了,說實話,我心里也有些打鼓,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況。兩個“蛙人”幫我系好了繩索,我站到井沿上,下面黑洞洞的深不見底,好像有一股吸力一樣,我兩手緊抓著繩子,兩只腳蹬住井壁,上面的人轉動輪盤,我開始緩緩的下降。
我頭盔上的頭燈照著井壁,看這井壁的四周都是古老的方磚砌成的,但并不像我在上面想象的是潮濕、長滿青苔的樣子,而是非常干燥,也沒有憋悶的感覺,反而從下面吹上來一陣陣的涼風。我心說難道這井底下沒有水,而是一個空洞?
這井的確很深,一開始井口看的很清楚,隨著下降的深度逐漸增加,井口也變得越來越小,下降了大約兩、三分鐘后,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井口,變得好像只有茶杯大小。
我以前是做軟件工程師的,從來沒干過下井這種事情,這次親身體會才知道,敢情這下井和爬山一樣,也是個力氣活兒,看起來上面有絞機慢慢往下送很輕松,實際上,由于人出于本能怕掉落的原因,全身都非常緊張,雙臂得用力緊緊拉住繩子,固定住身子,雙腳還得蹬住井壁支撐住自己,下的越深,平衡感就越弱,全身也就不自覺的越用力,體力消耗很大,我逐漸有些體力不支,汗水從額角冒了出來。
我使用頭盔上的對講機對上面的人說先停一下,我需要歇一歇,喘口氣。上面的人聽到我的話后停止轉動絞輪,我后背靠住井壁,雙腳蹬住對面的井壁,擦了擦汗,大口的喘著粗氣,我的四周除了頭燈能照到的井壁外,上下都是黑洞洞的,周圍一片寂靜,在這深井里,感覺就像置身在黑洞里。
突然,我聽見我的對講機里好像傳來一種聲音,“刺啦、刺啦”,這聲音斷斷續續的,在這聲音里,好像還夾雜著說話聲,似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但是聽不真切。
但對講機里那說話的聲音很小,并且雜音很大,聽不清是不是程嬌在回答我。
我仔細聽著對講機里的說話聲,仍然聽不清楚,但好像并不是回答我的問話,而似乎是在不停的說著同一句話。
我心里納悶,難道是程嬌在上面和什么人說話,通過對講機傳過來了?但是這對講機已經被設置成了多方通話,我說的話不光程嬌能聽見,其他人應該也能聽見,但為什么沒有人給我回答?
我低下頭看了看井的下面,除了頭燈能照到的地方,下面黑洞洞的,看不清是什么,剛才下去的那幾個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對講機里還是時斷時續的傳來刺刺拉拉的聲音和那個女人說話的聲音,好像不停重復著同一句話。
到底是誰在說話?說的什么話?我豎起耳朵仔細聽著,但實在分辨不清。
我索性不用對講機了,扯著嗓子沖著上面大喊:“程嬌,能聽到我說話嗎?”
等了一會兒,沒有人回答我,聽到的還是對講機里的“刺啦”聲和那女人不斷重復的那句話。
我又沖著下面大喊了幾聲,同樣沒有人回答。
我身上一陣發毛,我現在懸在這深井的中央,好像上面和下面的人都消失了一樣,我想上上不去,想下下不來,活活被困在了這個井里。
我就這樣懸了不知多長時間,甚至連我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我回憶起我小時候曾經很怕死亡,我記得那時我問我的父親,如果人死了會怎樣,我父親回答說人死了之后會掉到一個很黑很深的洞里,不斷的往下掉,一直掉不到頭。我現在體會到了這種感覺,難道我已經死了?
想到這兒,我又集中精力,仔細分辨對講機里那女人說的到底是一句什么話。
好像是說“還什么”……
我仔細分辨著。聽了好半天才聽出些眉目。
但是是孩子什么呢?我屏住呼吸認真的聽著。
對了,我終于分辨出了,隨著對講機里刺刺拉拉的聲音,那女人一直在說:“孩子,歡迎你回來。”
沒錯,就是這句話,當分辨出這句話后,似乎這說話的聲音非常清晰了起來,一直在說:“孩子,歡迎你回來。”
我靠,當我分辨出這句話,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嚇出一身白毛汗。這到底是誰在對我說話?絕不會是程嬌,程嬌絕不會說:“孩子,歡迎你回來?!?
那么這對講機里說話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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