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后山奇談(1/3)
孟梨與其余一干六個弟子盡歸玄門中脾氣最謙和、緩慢的靜逸真人門下。靜逸真人是位女真人,一身寬大飄逸的道袍在她身上卻有不近紅塵的出塵感。所有人都説,她是玄門靜字輩弟子當中最有仙氣的一個。也有人提起過,靜逸年輕之時因生得一副好皮囊,十分惹一些男弟子注目,可是她一心問道武學不在兒女情長上計較。某日有門中一位武藝高強、位高權重的人物向她提親,靜逸竟清心寡欲得干脆斬了紅塵遁入空門,從此青燈古卷相伴。
此事關系玄門過往名聲因此被塵封起來,xiǎo一輩的弟子們也只是聽了個壁角而已。
但靜逸在門中所有大xiǎo事務當中,的確是勘破紅塵般從不顯山露水地爭過什么,自己手下的六個弟子除了必要的指diǎn也是任其隨性發展。她纖細的十指彈撥得一手好琴聲,琴能修心,她手下六個弟子里數孟梨最浮躁,因此聽她的琴聲孟梨聽得最多。只可惜古琴瑟瑟,意境高遠不是孟梨所能理解的,因此聽得雖多,要真問她師父的琴如何,她卻回答不上來。旁人只以為,靜逸的琴聲已經到了物我合一的天人境界,無法言喻。只有孟梨清楚,師父的琴到底是不是絕妙她是不知道的,因為每次自己都睡著了。
孟梨雖整日渾渾噩噩但見著自己師父那張永遠不會生氣的臉,自己有時候就會愧疚不已,愧疚多了也會多多在功夫上下些耐心。久而久之她那三腳貓的功夫竟也打得像模像樣,不知道該謝謝她自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努力,還是該謝謝吳與爭私下給她開的xiǎo灶。作為所有弟子中的一個典型,秦蘇自然不會放過她,幾乎每一次都會把她拎出來在眾位弟子面前演練一番。加之靜逸只要教好功夫的要diǎn之處,便把別的事情都交給秦蘇,孟梨挨揍的次數也因此緊密了些,以至于,別人都説孟梨就是秦蘇練功的活沙包,每次陪練都被打得苦不堪言。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很久,幾乎每天挨罰的孟梨已經成了廚房里的香饃饃,她已然是廚房里免費的人力挑水夫,每個人都跟她很熟絡。
就連后來孟梨終于練就一身無上功夫后,面對座下一干弟子她也不得不承認其實一開始她的功夫是爛到了一個境界。并且這個狀態一直持續了很久,很多年后秦蘇就曾開口問她:“你明明是來玄門學功夫,為何會差勁到那個地步?”當時孟梨砸了砸嘴巴嘆了口氣道:“也許是因為我不想當什么大俠,也不想揚名立萬,所以當時就任由著自己的功夫一蹶不振了。”
那時候孟梨跟著宋子賢那幫與她志同道合的男弟子十分混的來,上課時候,授課先生在上方辛苦講學,她便積極地在下面跟著那幫人傳著xiǎo紙條,一有空閑他們便會去后山掏鳥蛋、下河摸魚蝦,才十二歲的她卻已經混跡了沒有一diǎn女孩子的樣子。執法堂靜岸的那張永遠板正的臉是孟梨的噩夢,一旦被抓住一頓板子是少不了的,還得勞煩靜逸把她從里面撈回來。她十歲入玄門學藝,如今已有兩年,眼見每三年一次的xiǎo教就在眼前,別人都很擔心自己是否學有所成,孟梨卻只約莫記得似乎有這么一件事,然后便繼續沒心沒肺地跟著宋子賢那幫人混跡一起。
沒多久就入夏,白晃晃的日頭是一天比一天毒辣,后山上大片的長山修竹,濃翠可避烈日。山林間,寒瀑飛空,凜若高秋,是納涼的好去處。
是夜寢屋之內悶熱不已,孟梨走出去四下納涼恰好遇著了宋子賢一干人等,詢問之下才知他們也嫌寢屋內悶熱和蚊蟲叮咬打算去后山尋個清涼。大半夜的,明月當空,蟲鳴陣陣,孟梨私下覺得的確是件賞心悅目的好事,便一起跟著去了,臨走前她為了抓個擋箭牌還不忘把床上睡的半熟的吳與爭一并撈起來走了。
吳與爭被她夾在肋下十分不滿地反抗起來,兩條xiǎo腿甩得好似撥浪鼓,孟梨奇怪道:“我真是服了你,這么熱的天都能睡得著?”
“是你自己沒用,師父説了,心靜自然涼!”吳與爭沒好氣道。
孟梨為了想要順帶一個墊背的,于是道:“到了,我給你烤地瓜!”
“好的!”吳與爭立即咧開了嘴巴笑道。
幾個人七彎八拐地繞過曲折的回廊由后室走到了水橋之上,依稀可見橋面下的零星睡蓮,走過水橋連上了三個高聳的階梯,便看到巍峨嶙峋的玄門后殿,兩側高高架起的偏殿好似羽翼一般展翅在旁,朱紅色墻壁四周上雕龍畫棟,檐牙高啄,氣派非凡,并且久沐風雨顯得莊重古樸。走過中殿到了正殿,基地由壌土巨石高高壘砌,使其高聳離地面十幾米之高,與周圍樹木環繞的群山相呼應,顯得更加器宇軒昂,兩側的偏殿的回廊猶如長虹凌空可直接與中殿貫通,好似隨時準備展翅的大鵬一般橫臥山嵐。
一路走來,更深人靜,白日里瞧著這些是玄門的軒昂氣派,此刻卻都靜默在夜色之中,格外莊嚴肅穆,其實這還只是玄門的一部分。
幾個人到了后山之后,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們折下松枝焚燒起來驅趕蚊蟲,孟梨當然不忘記往里頭扔了自己從廚房順來的地瓜,吳與爭望著十分開心跟期待。山林里因有樹木遮蔽過白日的酷熱,因此夜間十分涼爽,幾個人圍著火堆有説有笑的,説著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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