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風雨臨益州(二)(1/2)
如果宋方是一個人來投奔,皇上肯定不會見他的,說起這個人都是一副厭惡已極的模樣,又怎么會再次接受他眼神的猥褻呢?可是他帶著一直下落不明的談判代表團到來,就不能粗暴地拒之門外了。
宋方已經明確表示,如果皇上不接見,他就不交出手里的人,也就是說,章景淳等一干朝臣,再加上小蓮和劉嬤嬤,就會下落不明。
這個宋方也真是大膽,竟敢要挾皇上,而且,這次他的態(tài)度又與我在西京看到的截然不同。那時候的他很得意,公然以皇上的情人自居——至少在我面前是——這次前來,卻先就準備好了籌碼。難道,他已經猜到了皇上不想見他?會生這樣的轉變,肯定是中間生了什么事,或有人從中挑撥,琰親王的嫌疑最大。
不過,我也想到了另一種可能:皇上,滅掉匈奴單于之后,你沒派人去殺宋方吧?
沒有。
那宋方怎么知道您不想見他呢?
根本不需要派,他身邊本來就有殺他的人,一旦琰親王倒臺,宋方也就沒必要留下了。
你是說,在收買宋方滅掉琰親王的同時,也收買了宋方身邊的人滅掉他?
這件事是鈞彥負責的,具體情況要問他。
我不需要知道具體情況,我只想知道這個螳螂捕蟬的方案是誰提出來的。
他輕輕扯了扯嘴角,沒有出聲。
也就是默認了。我低嘆:計劃是很完美。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只可惜其中有一環(huán)沒有到位。黃雀失手了。所以現(xiàn)在螳螂找上門來討要公道了。
自聽到宋方地名字后就一直緊繃地臉總算是有了一點笑意:螳螂?我喜歡這個詞。
取螳臂當車不自量力之意?
正是如此!我天朝皇帝。還怕見一個小丑?他霍然而起。沖著門外喊:讓他進來。但不是一個人。而是跟他劫持地那些人一起進來。
我糾正:應該不是劫持。那些人搞不好都是他救地呢。
皇上不以為然:你忘了。朕明明派了人去接你們地。可是只接回了你。其他人都不見了。他們根本不在西京。需要他救什么。
我說:您也忘了,那時候西京還沒有淪陷,琰親王現(xiàn)我走后,肯定派了很多追兵。我被張鈞彥快馬輕騎帶走,就這樣還被追兵追上,要不是遇到一對練家子夫婦出手相助,連我們都被捉回去了。他們人多目標大,被捉回去的可能性很大。
你的意思是,他們后來全部被追回。連同我派去接你地人一起帶回了西京?
我點頭道:應該是這樣沒錯。然后西京被匈奴人攻陷,緊接著又淹水,無論哪一種都可能要了他們的命。他們能活著到這里,多半是宋方的功勞。所以,站在我們的角度是宋方劫持人質,在他們眼里,說不定還當宋方是大恩人呢,你等會至少表面上對他客氣點,那人很陰的,也的確有些手腕,還是小心為妙。
皇上恨恨地嘀咕:朕還怕他不成?
不是怕。一物降一物。他是琰親王地克星,皇上是他的克星,如今琰親王尚在,他就有存在的必要。竊以為,皇上就算要殺他,現(xiàn)在也不是時候。
皇上低下頭說:道理我都懂,可就是過不了心理那一關,每次一想到他朝見的時候那眼神,就恨不得將他剁了拿去喂狗。
我走過去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小不忍則亂大謀。雖然這是句講爛了的套話,對皇上現(xiàn)在這種心態(tài)卻有警醒作用。等下見他的時候,實在不能忍了,就想想這句話。
好吧,就聽姐姐的,我這就去見他。
我給他打氣道:沒什么的,又不是單獨跟他見面,還有章大人他們在。
如果他提出要單獨見呢?
跟他約以后。今天已經晚了,你再跟章大人他們說一會兒話。就不可能單獨見他了。至于明后天。日程早就排滿了,也沒空見他。以后是個空泛地概念。永遠都是以后,讓他等去吧。
皇上點了點頭,然后朝會客廳方向走去,此時小蓮和劉嬤嬤已經出現(xiàn)在院子里了。自然又是一番哭訴,我安撫了幾句,心里則密切關注著皇上那邊的動靜。
我的侍女來了,我以為程金翠多少會有點不知所措,因為這樣她就顯得多余了,失去了留下來地借口。但她表現(xiàn)得很大方,一下子就跟小蓮混熟了。
讓她帶小蓮去洗浴,我向劉嬤嬤打聽失散后的情況。和我們分析的差不多,果然是被追兵帶回了西京,西京淪陷之前,宋方趁亂把他們轉移走了。其時匈奴人已經入關,西京的居民紛紛往城外跑,琰親王根本顧不上別的了,所以,即使沒有宋方派人接應,他們也走了,只是能不能趕在匈奴人入城之前走掉就不知道了。
總之,宋方在保全朝廷使臣和我的仆人這件事上還是立了功的,當然,讓琰親王功敗垂成才是他立的大功,可惜皇上不領情,還很厭惡他邀功。對這個人,皇上本來就是純利用,即使殺了他也不會有一點愧疚之意。
公主,牛嘉嘉求見。門外有人稟報。
劉嬤嬤皺了皺眉:這都什么時候了啊,還求見。
我笑道:我們這邊燈火通明,主人家睡前來問候一聲,也是殷勤的表示。
打開門,她端著一個果盤走了進來:聽說公主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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