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計拙是和親(1/2)
有太后的囑托,我自己也確實放心不下那個整天臥病在床、眼巴巴盼著有人去陪他的人。以后的一段日子,我在自己宮里待的日子短,在皇上寢宮待的日子多。
漸漸的,我現(xiàn)自己淪為了皇上的保姆,端藥、遞水、陪聊,從早到晚不得休歇。
大概過了十多天之后,皇上才漸漸地好轉(zhuǎn),能起床走動了。
那天,就在我估摸著太后那邊要來人喊我去用膳的時段,太后自己親自過來了。我這才意識到,自皇上病后,這還是太后第一次在承乾殿現(xiàn)身。
我和皇上趕緊站起來,太后往皇上臉上瞅了瞅道:聽音音說皇上大安了,母后總算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
皇上把太后讓到主位坐下,自己站在下面躬身致禮道:為兒臣的病,讓母后擔(dān)心了,兒臣惶恐。
太后笑著說:快坐著吧,才剛剛好點。母后最近忙著安南國和親的事,一直抽不出時間來看你。
和親?我和皇上同時問。只聽說安南國王來朝修好,沒聽說有公主隨行啊。
公主是今日才到的。這位公主可了不得,聽說一開始不肯和親,中途跑了。安南王沒了女兒,自然沒法和親。沒想到,這公主今日又自己出現(xiàn)了,不知是不是在外面聽了傳言,知道我天佑皇朝有個俊美非凡的皇上。
皇上這才聽懂了太后的意思:母后,您不會要兒臣娶她吧?安南不過偏安一隅的小國,怎能跟天朝比肩?安南的公主,隨便找個大臣娶她就行了。
太后板起臉說:那怎么行,安南再小也是個國家,他們的國王親自來朝訂立國書,足見誠意。他的公主,講明了要嫁給我朝皇上,怎么能隨便找個大臣搪塞。
皇上這下真急了:母后,您真要我立一個黑煤炭似的異族女人為后?
太后笑了起來:母后只說娶,可沒說要立什么后,皇上娶和親的異族女人是常有的事,有的還娶一大堆放在宮里呢。至于她是不是黑煤炭,母后還沒見過本人,沒法回答你。
皇上再三拒絕無效后,長嘆了一口氣說:如果必須如此,兒臣只有一個要求。
皇上請說。
讓她離我遠(yuǎn)點!反正宮里多的是房子,給她找個離承乾殿最遠(yuǎn)的房子住著,省得我看了心煩。
太后點了點頭:可以。但萬一她是個大美人呢?到時候皇上可別又求我讓她住得近點。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人啊,還是不要太鐵齒。好了,既然我們娘兒仨都在這里,晚膳就叫他們送到這里來吧。
和親之事就此底定。
不久,安南公主就進了宮。太后也遵守承諾,把她安頓在離承乾殿最遠(yuǎn)的攬月宮。
新妃子進宮,皇上不理睬,太后也鎮(zhèn)日忙碌。最后,這位叫依蘭的女子倒成了我瑤光殿的常客,幾乎每天都會露面。
平心而論,她雖然的確有點黑——安南地處南國,氣候炎熱,常年毒日頭下曬著,怎么能不黑——長相倒是很俏麗,最難得的是,竟是個率性豪爽、風(fēng)流灑脫之人。自小跟著宮中武師習(xí)武,故而會些功夫,會不會飛檐走壁我沒見過,但腳步輕盈,身姿飄逸,越相處越覺得有魅力。
但她的某些言行舉止卻讓我差點掉落下巴。有一次閑聊的時候,我說起自己的身世,頗有點為已婚下的身份自慚,她卻大大咧咧地說:那有什么,你才嫁了一個,我都交過好幾個情人了。
我大驚失色,忙打眼色叫小蓮帶人出去,然后對她說:依蘭,我不知道在安南是怎樣的風(fēng)尚,但在我們天朝,女孩子的貞操是非常重要的。出嫁的時候如果不是處女,夫家可以將你掃地出門;出嫁后如果找情人,被本夫捉奸在床的話,可以當(dāng)場結(jié)果了,把兩顆人頭提到官府去自,官府多半會無罪釋放。
我以為聽到這話依蘭會害怕,誰知她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說:我到中原后就跟父王他們分開走,一個人在外面混了兩個多月,對中原的風(fēng)俗習(xí)慣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啊。
我蒙了:你知道還大聲嚷嚷自己有過情人?這宮里人多嘴雜,萬一傳到太后和皇上耳朵里就不好了。
先皇不在乎母后的貞操是特例,因為母后本就是他的奴才擄來的人妻,并非他正正經(jīng)經(jīng)迎娶的皇后或妃子。母后最終能脫穎而出,同樣是個例外,是個奇跡。而依蘭,作為和親的公主,沒有貞潔,至少臺面上是說不過去的。
我都不怕了,你怕什么?你們中原有一句俗語,叫‘入鄉(xiāng)隨俗’,我在安南時,遵守安南的風(fēng)俗;到了中原,自然按你們中原的規(guī)矩來。你們皇上不喜歡我有別的情人,那我不找就是了。
我搖頭,不同環(huán)境出生的人,有時候是無法互相理解的。
而且,這事說穿了也與我無關(guān)。先皇不介意我母后的再嫁身份,也許皇上不介意依蘭的貞潔也說不定。朝廷既然跟安南結(jié)交,對安南的風(fēng)土人情,他必然有一定程度的了解,那種熱帶國度奔放的民族,本就比中原開放。身為王室公主的依蘭有幾個情人也在情理之中。據(jù)說,他們有固定的相親集市,男女看中了,可以當(dāng)場手拉著手去樹林深處辦事,拆封驗貨后,才稟明父母迎娶。
姐姐,你這么美,為什么之前的姐夫還要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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