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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崗的夜色,格外凄涼。就連著矗立在黃沙崗外不知多遠的齊家堡,也被連帶透出一抹荒涼。
秦若從一間屋子,換了另一間屋子。在她眼中看來,不過是換了個身陷的囚籠。
從中午被人帶過來之后,她便在屋中調(diào)息打坐。
日月交替,時間更換早置之一旁。
喝的酩酊大醉的齊濤推開房門的時候,只換來秦若細眉重鎖,不滿意的表情一枚。
他鬧出的響動很大。
醉的早就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推門進來的時候,差點撞在屋門旁的一處桌腳。
秦若只是看著,冷眼旁觀。
酒氣順著齊濤身上汩汩冒著,濃烈的就像是這個人都在酒缸中打個了盹。渾身上下沾染的全是味道。
他歪著頭,扶著剛剛差點絆倒自己的桌子,手舞足蹈。
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鼻子前面,晃來晃去。
“小貓,我……我回來了。”他說不順話,聽起來有點大舌頭。一個我字也是同一句中重復了兩次。
小貓……
多么久遠的名字,秦若幾乎都要忘了這個名字的存在。
猛然中聽到,還需要想一想才能記起來它的來歷。
她下意識的搖搖頭。
那是曾經(jīng)剛和齊濤結(jié)婚的時候,齊濤送給她的稱呼。
直到如今,她都不知道為什么齊濤要叫自己小貓。
她坐在床邊,看齊濤一個人瘋。
“小貓,我跟你說,跟你說……”齊濤那個手指,搖搖擺擺中指向了她。
朦朧的醉眼,也是朝向著她。步履不穩(wěn),租下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小貓,你在哪?”她險些摔倒,借著桌子才算是使身體保持了平衡,看眼前的秦若重重疊疊,都是重影。
晃晃頭,想讓自己看的清楚點,手背揉著眼睛。
秦若注意到,他穿得這件衣服,明顯和他平時的風格不符合。那是件白色的月牙衫,照齊濤的喜好,最不愛穿這種內(nèi)秀的衣服。
月牙衫齊濤不愛穿,卻是在別人那里流行得很。有一陣子,秦若回去看父親,門中的師兄們?nèi)耸忠患喼背闪藰伺洹?
這種衣服遠看不過就是最普通的一席白衣,瞧不出好。
可若是站的近了,便能瞧出這衣服的門道,同樣是刺繡,月牙衫的刺繡卻是白色的紋路。一水的美妙圖案,全是用純白色絲線著底,陽光一照,暗紋浮現(xiàn)出來,好看的很。
秦若那時也愛追個潮流,隨個大流。看那么多師兄們都穿這一身,興匆匆下山專門給齊濤也定了一身。
沒曾想,齊濤這個做丈夫的別扭的很,好說歹說,這衣服是絕對不穿。秦若無奈,只得將衣服壓了箱底。
今日猛然一瞧,齊濤穿著的,還正是這種月牙衫,怎么不讓人好奇。
許是齊濤那頭自己調(diào)試了半天,看人能清楚點,影子疊的不算厲害,這刻看清楚了屋中的秦若,聲音接著就傳了出來。
“你是誰,誰?我的小……貓呢?”再開口的時候,明顯大舌頭上面好了許多,只是說話中停頓的厲害。
秦若不答,就看著齊濤一個人自說自唱。
齊濤問完了話,也不介意秦若的回答。歪歪扭扭就朝著床邊靠過來,走了幾步還知道自個兒去脫鞋。人還沒到跟前,就低了腰,擺弄著自己的鞋。
聲音也是從下方傳上來的。
“小貓,你不在了,連個幫我脫鞋的人都沒了。”他聲音絕對不算大,可以說是完全的說給自己聽。
秦若離他這么近,還只是聽個大概,知道他話中的意思。
她一僵,沒想到喝醉的齊濤還會提起來這個。
也不知道齊濤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半天的功夫,終于是讓鞋離開了腳,另一邊還穿著,搖搖晃晃一頭扎進了床上的被褥中。
人跟著轉(zhuǎn)了身子,仰面朝天。
柔軟的錦被中,就件齊濤合著眼睛,嘴巴一張一合。
整張大床,他一個人歪歪扭扭的占據(jù)了大半。
他說:“小貓,我好想你啊。”
很輕很輕,輕的似乎這話根本就不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只是秦若的錯覺而已。
他想她?天大的笑話。
秦若從床上站起來,就著月色看著他。
他怎么能說出來想她?她的死,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嗎?
她幾乎都想將這人一巴掌打醒,好好問問,他憑什么想她?
可她沒有,她只是站著,冷冷的看著狼狽的齊濤喝醉的樣子。
“小貓,我想跟你說說話。”他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一只手伸長,無意識的動著。腿也跟著換了造型,瞪著鞋子的那只腳踩在了床褥中柔軟的被子上。
撲騰的手臂,不知怎么勾到了秦若衣服的一角,綿軟的絲綢讓他嘴角馬上浮現(xiàn)出了笑容。他依舊是閉著眼睛,自說自畫。
“你回來了。這就好,這就好。”
秦若沒有掙扎,還處在一種不真實的處境中,從未想到過,會從齊濤的口中聽到想她的字眼。
夫妻多年,齊濤在外面一板一眼,回到家里即便不是如此,可情話什么的那是一句也不曾說過的。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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