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落烏啼霜滿天(十一)(1/2)
?從灑掃粗使到貼身書女,這地位真是質(zhì)的飛躍。
方嫣然職位變動之快,讓所有人都咂舌。
只有方文敬憂心忡忡。
她清楚自己服侍的這位世子的脾氣,當(dāng)然也明白他為什么要把方嫣然調(diào)到身邊——他不過想折磨她更加方便。
可是,一位尚未嫁人的男子,近身伺候的人可以有年過三十的婦人,卻絕不該有妙齡女子出現(xiàn)。方嫣然雖稱不上絕色,好歹長得也算能入眼,就這么被齊卓拉到身邊伺候,日后傳出去,對齊卓的聲名有損。
至于方嫣然本人,雖然沒有粗重的活兒做了,但她也沒覺得日子變得多愜意。
從前她要不到五更時就起床,掃院子,現(xiàn)在她成了書女,但仍五更剛過就從床上爬起來。因為服侍世子的近侍煙茗說,世子吩咐她要早早候著。
每天從起床后就一直站在門外,一直候到天亮后齊卓才起床,中間足足要站一個多時辰,用現(xiàn)代的時間換算,那就是三個小時。
于是方嫣然知道,這位小杮子是真的看她不順眼,打算折磨到底了。
“在想什么?”煙茗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段時間他也辛苦,齊卓為了確保方嫣然真的在院子里站著,便叮囑他一直盯著。煙茗開始對方嫣然難免有些敵視心理,但相處幾天后,他就發(fā)現(xiàn)方嫣然人不錯,很隨和,話雖不多,卻并不會綿里藏針地說話,更不會做些欺上壓下的事。
“啊,我在想世子要醒了吧?”方嫣然道。站得久了,難免會腰酸腿疼,更何況她前些日子被荊棘鞭打過還沒痊愈,只將將休養(yǎng)數(shù)日就又起來做事了。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房中傳來響動,煙茗忙一揮手,領(lǐng)著那些下人進(jìn)房。
方嫣然是女子,沒有進(jìn)世子臥房的資格,只能繼續(xù)在房外站著。
齊卓慢吞吞在盆中凈了手,由近侍幫他將臉揩干,這才站起身道:“茗煙,方嫣然可在外面?”
“在呢,她是和小的一起來的。”茗煙道。
“她最近怎么樣?有沒有私下跟你抱怨些什么?”齊卓問道。
茗煙笑道:“一下子從粗使成為書女,月銀翻了一倍不止,用心做事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會抱怨?”
齊卓頓了一下,開口道:“她沒月銀。”
“啊?”茗煙不解。所有的下人都有月銀領(lǐng),方嫣然怎么會沒有?
她白做工?
“她欠債還錢,以身抵債。總之,你給我盯緊一些,不要對她心軟,這人奸狡滑舌,難纏得很。”齊卓每次見到方嫣然,幾乎說不到幾句話就會暴跳如雷,他當(dāng)然不認(rèn)為是自己的原因,只覺得是方嫣然有意刺激他,心底便認(rèn)定這人奸滑。
原來,那個女人欠了世子的債?
茗煙如是想。
難怪世子總看她不順眼,不知道到底欠了多少銀子,才讓世子這般上心?
方嫣然當(dāng)然不知道屋中的那些議論,她趁沒人盯著自己,便移到了離房門遠(yuǎn)一些的地方,在那里正好能看到日出的情景。
日出呢,多美啊。
她記得在現(xiàn)代小學(xué)時候?qū)W過巴金寫的《海上日出》,里面詳細(xì)描繪了海邊看日出的情景。現(xiàn)在她雖然不在海邊,但那種輝煌燦然給人帶來的震撼,并不下于海上。
尤其是太陽跳出的一剎那,似乎脫離了什么重負(fù)一般,一瞬間的紅潤,給人帶來了無限的希望。
她正感嘆著,就聽到身后傳來重重的咳聲。
方嫣然立刻把所有的感想打包收起,嫻熟地轉(zhuǎn)身彎腰:“見過世子。”
跟著齊卓一段時間,她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那就是,只要她不抬頭,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臉,齊卓就不那么容易發(fā)火,自己的日子相對來說也能好過一些。
難道,齊卓這樣針對她,是因為她長得太難看?
這身子的正主雖說不上傾國傾國,但長眉秀目,身材修長,若能換上一身好衣裙,倒也勉強(qiáng)稱得上是個裊娜風(fēng)流之人,怎么偏偏就入不了小杮子的眼?
齊卓眼角都沒瞟她一下,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跟我來。”
方嫣然忙跟了上去。
耳房之內(nèi),早點(diǎn)已經(jīng)擺好,齊卓坐在桌邊,一會兒指使方嫣然夾個煎包喂他,一會兒又示意方嫣然舀一勺肉粥。
茗煙站在角落里,看著方嫣然被支使著像個陀螺般,不由心下又想:“這女人到底欠了世子多少銀子啊?”不然,怎么會讓她做這些事?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齊卓是在故意折磨方嫣然。
讓一個餓著肚子站了一個多時辰的女人面對一桌美食,卻偏偏吃不到口中,還得盡喂食的責(zé)任。
說起來,世子雖然驕縱,但這種一口口喂飯的事情,茗煙自伺候齊卓開始就沒見過。
齊卓其實不餓。
但幾天前他吃早飯時無意中看到方嫣然偶然流露出的饑餓眼神,就突然有了這個主意。
方嫣然的目光落在食物上的時間越長,他心下就越高興。
死女人,看你還敢不敢無視本世子?!
這樣一想,他就覺得天也藍(lán)了,心情也好了,連帶著吃到嘴里的飯菜都香了不少。
明明一刻鐘就能吃完的早飯,齊卓愣是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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