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四章 四面“楚歌”(1/3)
?“如果我沒有記錯,您麾下的軍隊,除了最近收攏的敗兵,真正能打的,靠得住,信得過的主力,都是您從塞澤爾行省的封地中帶來的死忠吧?”
那是當然的了。在封建領主的時代,封建領主麾下的軍隊中最能打的,往往都只可能是那些從自己家鄉(xiāng)出來,由鄉(xiāng)黨和家鄉(xiāng)人組成的老近衛(wèi)軍。因為只有這樣通過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裙帶關系和鄉(xiāng)音鄉(xiāng)黨的羈絆,身為指揮官的你才能會他們知根知底,才能保證對方的忠誠度,相信他們愿意為你而戰(zhàn),也放心地將后背交給對方。
博赫蒙德一直都是塞澤爾當?shù)刭F族出生,在伊肯“皇帝”被封為塞澤爾親王的時候,他便被選為了那位親王的侍從騎士,幾乎是一起長大的。自然的,身為塞澤爾人的他,身邊的親衛(wèi)隊和所信任的親信軍官,也大多是塞澤爾人。在奧克蘭內戰(zhàn)即將爆發(fā)之前,他甚至還返回塞澤爾招募了一批將近一萬人的精兵為自己的骨干部下,這才敢來赫林城這座必定會經(jīng)受激烈戰(zhàn)火考驗的帝都北大門上任。
現(xiàn)在,隨著戰(zhàn)爭的持續(xù),侯爵麾下這10000人由家鄉(xiāng)人組成的老近衛(wèi)部隊,也只剩下半數(shù),而活下來的不少人還帶著無法痊愈的致殘重傷??杉幢闳绱?,他們依然是侯爵最為倚重的核心戰(zhàn)斗力量。他甚至有信心,哪怕城里其他人都跳起來造反了,只要這5000人依然站在他這一邊,赫林城就出不了亂子。
“她”這時候提這種話,是想要用大家的性命動搖我的意志嗎?嘿,那可就是白費心機了。呵……畢竟是個女人,又豈能明白戰(zhàn)友之間食同槽寢同室葬同穴的袍澤情誼?
“他們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子弟兵,當然是早已經(jīng)有了和我同生共死的覺悟了?!彼绱说刭┵┒馈?
“同生共死的勇士,也都是人,擁有家庭和父老鄉(xiāng)親的人吧?!?
他的話音剛落,赫林城外,卻忽然響起了悠揚的歌聲。
“我們的塞澤爾,總如天堂一般,那兒有青色的山脈,以及南多爾河的蜿蜒……”
“……這,這是?!焙罹粑⑽⒁徽?,便是這樣意志宛若鋼鐵似的鐵漢,這時候也忽然陷入了難言的恍惚之中。
“生命在那里比樹木更長久,又如同山脈那般年輕,像清風一樣飄逝……”
原本僅僅只是幾個人的嘹亮而婉轉的歌聲,最后漸漸變成了齊聲的合唱。那是數(shù)百人的合唱。聲音參次不齊,遠沒有專業(yè)合唱團的整齊劃一的氣魄和雄渾的音色,甚至還夾雜著顫抖的破音,可偏偏卻又是那樣情深并茂,讓人不由自主地便陷入了聲音中去。
“大山母親,帶我回家吧!回到我期盼已久的故鄉(xiāng),塞澤爾的森林。蜿蜒河水,帶我回家吧!回到我期盼已久的故鄉(xiāng),塞澤爾的原野”
合唱的聲音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樣的處理,開始在整個赫林城的四面響起。漸漸的,在城中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到這樣的歌聲。無論是正在城墻上布防的士兵,還是正在療傷的醫(yī)官,甚至包括那些恪盡職守,由侯爵一手訓練的精銳騎士們,也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自己的工作,側耳聆聽者歌聲的飄揚。
那是一首來自塞澤爾的家鄉(xiāng)民歌,曲調悠揚優(yōu)美,歌詞樸實卻又真摯,傳唱度極高,也是公認最能代表塞澤爾行省和塞澤爾人的歌曲。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販夫走卒,即便是唱不全,也一定是會哼上兩口。
“我所有的記憶都圍繞著她她是伐木工和獵人的妻子,她是農(nóng)夫和牧人的母親,從未見過深邃的大海,黑暗與灰塵在天空中繪出顏色,在那朦朧的月光下淚水涌出我的眼睛?!?
塞澤爾身處奧克蘭東南方,和諾爾多森林邊境的青嶺山脈接壤,并不臨海。那是一個并不靠海的地域,也沒有什么很寶貴的礦產(chǎn),但土地肥沃且叢林密布,算是整個帝國最著名的山貨和木材產(chǎn)地。
赫林城的守軍們開始流淚了。他們都是在城中面對著數(shù)倍于己的敵軍屹立不倒的鐵軍,也早已經(jīng)有了全軍戰(zhàn)死的覺悟,可這個時候,無論是堅毅的騎士,還是傷殘的老兵,無論是老兵油子,還是初出茅廬的菜鳥新兵,卻都感受到自己內心深處最柔軟,也是最溫暖的那個地方。即便是那些不是從塞澤爾出生的士兵,也被這樣的環(huán)境所影響,不由自主地聯(lián)想到了家鄉(xiāng)。他們哽咽了,他們流浪了,他們也……漸漸失去了死戰(zhàn)的勇氣。
“大山母親,帶我回家吧!回到我期盼已久的故鄉(xiāng),塞澤爾的森林。蜿蜒河水,帶我回家吧!回到我期盼已久的故鄉(xiāng),塞澤爾的原野!”
“你……你,你!”博赫蒙德侯爵緊緊地盯著面無表情的陸希,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被人掌控于指掌之中的恐懼。他在赫林城數(shù)個月面對著卡琳大勝之后士氣高昂的精兵,都無法體會到的這樣的恐懼。
他拔出了劍,指著陸希,渾身都開始顫抖。
“清晨我聽見一個聲音在對我呼喚,讓我想起了遙遠的家,沿著大河行走。我心中產(chǎn)生這樣的感覺:也許我昨天就該回到家中,就在昨天!”
“您還要抵抗下去嗎?侯爵?”陸希嘆息著說。
博赫蒙德侯爵咬牙切齒地顫抖著,舉著自己的劍,仿佛隨時都準備將陸希一刀兩斷,但過了良久,他卻最終發(fā)出了頹然的嘆息聲,默默地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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