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院未晉(1/2)
“刑塵,你若不是刑神殿少主,蒙受庇翼,你以為能進入這牧野天院參加院試嗎?今日如是,三年后亦復如是,牧野天院擇天選之子,不過是看在你父親刑吾的面上,才允許你這修為不成的弱者來年參加入院比斗。否則,依你稟賦,縱是煉上一輩子,也決計是無法晉入牧野天院的?!?
啊的一聲慘叫,刑塵再次自心神不寧的回憶中醒來,環(huán)繞周身不朽的瑩白色元氣也一盡散去,如煙而逝。元氣大震下,刑塵周身元脈均有輕重不等的傷痛,不過與心頭所銜之恥來比,無關痛癢。汗透重衣,門庭上掛滿了細汗,深沉如波的眼瞳里倒映著一張眉目如畫,冰冷艷絕的面容。
“洛青城,惜敗之恥,必教你償于三年后。”一間光明如晝,寶氣蒸騰,霞光滟滟的斗室里,刑塵蹙著眉頭,口中恨恨道。
每逢凝實元氣,盡力要突破這久攻不下的漱谷境六品的時候,數(shù)月前在牧野天院中的一場入院比試總會突然竄進腦海,擾亂神識,余驚繞心,經(jīng)久不絕。那場比試中對手正是牧野天院的負名天驕洛青城,今次院試,在她手下飲恨敗北,怎教刑塵不恨,竟也成了一塊糾纏心頭的痼疾,萬難攻治。
攝動氣海之內(nèi)其薄如紙的淡淡元氣,刑塵重又澄心息慮,摒除雜念,重新盤坐好,朝身前擺著的一卷滿載蝌蚪篆字的古書上望去,心中嘆道:“這金龍祖玄訣極為深奧玄隱,我元氣低弱,根本無法修煉此等上乘功法,也不知道父親賜我此訣究竟出于何種用意!”
空空如也的腦袋里胡思亂想了一陣,就拋除綺念塵思,六識歸位,神魄內(nèi)斂,按著金龍祖玄訣上所載修煉秘竅自修煉去了。星目微闔,神識寂定,元氣巡游于周身的九處元脈之中,宛如一層晶瑩光潤的脂玉緊貼在血脈之間,透著隱隱寶氣,元氣運轉(zhuǎn)一周天后,卻是漸顯異象。
元氣周游體脈之間時,刑塵神識微動下,依著金龍祖玄訣上神訣運煉開去時,自體內(nèi)低低傳出一聲清越雄沉的龍吟之聲來,一連七記方止。整間斗室內(nèi)都輕微的回蕩著,許久方散。
真龍七吟,刑塵神識清朗,自是知道這是修煉金龍祖玄訣入境后方才會顯現(xiàn)出來的異象。未嘗稍有松懈,刑塵意念守中,聚精斂神,想要一戰(zhàn)而克,攝住心神,暗暗依訣默煉,終是見了效果。
刑塵單掌提處,手掐一訣,靈光飛聚,急如星火,一道淡金色玄奧光氣飛旋而出,停浮掌上。那頭繞身盤空的金龍立時攢動起身子,飛入金光之內(nèi),凝成一頭具體而微的金甲真龍來。
金甲真龍化作一道巍巍黃芒,繞如飛虹,這頭丈許般長,鱗甲崢然的金龍纏護刑塵身外,低低吟嘯,不容逼視。
刑塵微微睜目,星光電射,若帶喜色的望著手中所聚金龍祖玄氣中怡然遨游的金光真龍,嘆了一聲道:“終于煉成了金龍祖玄氣,突破了金龍祖玄訣的第一重境界,總算沒有虛耗時光。”
神識微弛,手中陣光連同金龍一齊消于無形,整間房中斗恢復了常態(tài),寶氣若華,亮如白晝。這才發(fā)現(xiàn),在刑塵正端坐在一方八卦紫玉臺上,身前安著一方玄魄石,身后則是一塊碗口般大的蟠龍紋玉玨,左右擺著深具靈性的螭首玉如意,皆有不俗的靈氣,可增大幅進功行修為。
奈何在這一樣一座已是等同于尋常門派之積的寶器法陣下,刑塵也不過是勉勉強強的才煉到了金龍祖玄訣的第一層,而形同桎梏的漱谷六品則是一直毫無寸進。
刑塵低了頭,臉上滿是苦悶之色,默然半晌后才攜了古書出了斗室。才一推門,就見滿目晴光如針刺箭射般狠狠扎進眼睛里,刑塵舉袖去遮,過了好一會才堪堪禁受。
將袖放下,才算是看清了刑塵的形貌,果是不凡。面如瑩玉,眉清目秀,唇紅齒鮮,兩道劍眉之間盡是勃勃英氣。身著一襲織錦松紋袍,足登軟底布履,渾身汗水涔涔而下,殊不知竟已在這斗室里修煉了整整七日。
刑塵朝前正走時,迎面輕手輕腳走近一灰衣小帽的家僮,抬頭一見時,腳下步子走得更是疾了,來到跟前,就賀道:“恭喜公子,賀喜公子,想必定是晉升了漱谷境六品了吧。”
刑塵卻是一搖頭,臉上添出一抹悒悒郁色,不過轉(zhuǎn)眼即逝如風云,露了喜色道:“桑子,你怎么也會察言觀色,望人而語了,嘴上也是學得更加滑頭了,是不是又要家法伺候了?!?
桑子嚇得拿手抱頭,渾身瑟瑟發(fā)抖起來,口中連道:“公子息怒,桑子不過是看公子這次出來臉上微蘊喜色,這才大膽臆測,還請公子莫要責罰?!?
刑塵本就無意責罰,只是喜得調(diào)弄他,見他如此當真,也就失了三分趣味,不耐道:“罷了,罷了,不同你鬧了。哎,桑子,你來這里做什么?”
桑子正起神色,恭謹答道:“老爺傳喚,眼下正在殿中候著呢!”
刑塵不敢遲疑,立時舉步回房,換了一套干凈舒適的常服望大殿去了。一路穿花繞樹,度柳穿山,轉(zhuǎn)殿過閣,處處復道回廊,樓閣沉沉,宮殿影影,富麗堂皇,精而越俗。到處都是低首默走的下人,還有編隊持戟的甲士在私下巡邏,護衛(wèi)檢視。
沒過一會,刑塵走進了大殿,白玉鋪地,紫漆涂壁,描金繪彩,寶氣森森,中間過道兩旁各立三根鎏金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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