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殺心漸起(1/2)
哭了,竟然還會哭。
她不是已經不要再掉淚了么,怎么會在他身前哭。
她所有的狼狽都落入他眼中,此刻她已沒有任何美麗的形象了。撇過頭,凌鈺冷聲道:“哭從前,并不是哭你。”昂首,她胡亂用袖子擦掉。
踏步往前,凌鈺已不愿再留在他身邊。
寂靜里忽然響起陸玦的聲音,“孤有真心待你,孤并不是在招惹你,孤的王宮中沒有再納妾,孤也想知道大業何時可成。”他寧靜的聲音響來,讓凌鈺生生止住腳步。
“孤并沒有覺得你荒唐可笑,孤在想,是否孤做錯了。”他的聲音緩慢,也靜,但每一句脫口,都生生砸在她心尖。
他在一一回答她方才的問話,認真專注地回答。
身體在冷風中輕顫,沒有回身,凌鈺怔怔道:“你做錯了什么。”
陸玦沉默,他想開口,卻遲遲沒有再說。
凌鈺再問:“你做錯了什么。”
寂靜里,四野的蟲鳴蛙吟起伏傳來,陸玦的聲音輕輕融入風中,“錯失你。”
極盡簡單的三個字,她卻聽到他聲音里極力穩住的顫抖。這三個字的分量比什么都重,一點一點挪回身,凌鈺僵硬著腳步上前。她立在他身前,望著這熟悉的輪廓,輕輕問:“我沒有聽清,你說什么……”
可是他卻沒有再說了,他只說:“你冷不冷。”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他已將外袍脫下替她系上。
靜靜看他,凌鈺也不再問。只是她心中此刻洶涌澎湃,無數小鹿亂撞,她聽清了,多想了,但是他卻已不再說了。一如從前。他會在冷風中解下自己的衣衫替她系上。這個不會說太多的話的男人這一夜已經說了夠多的話,她沒有想過他會說出這一句話,因為她體會不了他心中所思。
她不是他,怎么懂他眼睜睜看她在仇敵懷中依偎的樣子;她不是他,怎么懂他每一次在她眼底受盡折辱而依舊倨傲的心態;她不是他,不會懂得他所經歷的所有苦難。他是個不會說愛的男人,但是卻會說這比愛更重的“錯失你”。
他們彼此心中深愛,卻不會服輸,不愿低頭。
“你要去初九房中睡,還是留在這里。”
“你呢?”
“天子之令在身。孤要值夜。”
“天子之令在身,我得受罰。”
這一夜終究是屬于他們的,夜風中靜坐。沒有太多的話語,卻已少了那些隔閡。凌鈺靠在陸玦肩頭入睡,冷風肆掠,地面冰冷,她卻從未覺得心中如此暖過。
只是這一夜也終究會過去。天明來臨,他們都各自歸順到各自應回的路里。
啟程的路上梁肆啟已經先走,原本凌鈺與他乘一輛馬車, 此刻竟獨獨被刻意落下。諸侯已擁簇著梁肆啟先離開,陸玦領護衛守在隊伍之后。
他走來對獨自在空地站立的凌鈺道:“初九將馬車讓給你了,你去吧。”
凝視他。凌鈺道:“你想我去么。”
陸玦未語。
凌鈺輕笑:“我逃走好不好。”
陸玦開口:“天子知曉孤身為你的護衛,不會將你落下。”
“那你是說,若我逃開。你得全權負責。”
“孤并不是這個意思。”
凌鈺淺笑,“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笑的。”
他們彼此都沒有能力再在一起不是么。
上了云初九的馬車,他們騎馬跟在隊伍中。陸玦漸漸放慢了速度,退到了隊伍最后。凌鈺見再難望見他。對馬車外坐在馬背上的云初九道:“他在避我。”
“他在盡自己的職責,守衛你。”
“那還不如在馬車旁呢。”凌鈺難得心情愉悅。雖然臉頰與唇都還有些疼,但是她已經有了好心情——因為陸玦給了她這份好心情。
“珍妃。”云初九輕喚,為了避嫌,人前他不敢喚她的名字。
凌鈺應聲看他。
“你有想過接下來的事情么?”
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凌鈺道:“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四望著左右,云初九壓低聲音道:“你難道還想與天子在一起么,你可有想過大哥?”
放下車簾,凌鈺一個人靜坐在馬車中,沒有回答。
“珍妃,珍妃。”車外,云初九在喚她。
“喂,阿鈺……”他壓低了聲音急急道。
“云公請先閉嘴。”她需要時間靜思,陸玦都沒有表過態,她不想再一次出了狼狽。
云初九并不聽她的話,拿出馬鞍上綁的長劍就送入簾中,挑起了車簾。
凌鈺嚇了一跳,“你要死啊!”
云初九已長高太多,他坐在馬背上努力彎下腰,低著頭朝車簾探,“你難道沒有想過接下來該怎么辦?”只瞧見凌鈺的頸項,他又使勁地彎下腰。
凌鈺被云初九這動作逗樂,抬手掀開車簾,“你幫我想想?”
云初九一愣,佯怒:“我不是你,不是大哥,我怎知。”
凌鈺輕輕一嘆,苦笑道:“初九,你不是我,不是陸玦,你怎知我一定要有接下來的打算。我能逃開天子么,恐怕是難如登天吧!”
云初九半晌無言,低語:“誰說難于登天,若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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