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1/2)
朱翊道:“早聞顧大人喪妻,怎么?是傳言有誤不成?”顧程道:“一年前微臣莊上遭人歹人縱火,彼時拙荊正在莊上養胎,微臣趕到,已燒的片甲不存,微臣在火場尋了三日夜,卻也未尋到拙荊尸首,無奈何只得妝奩了玉人入葬,若之前微臣尚且存疑,今兒一番,微臣當真是十拿九穩了,王爺既垂憐相示,想必會成全微臣一片癡心。”
一片癡心?朱翊挑挑眉:“你怎料定本王就知她的下落?”顧程定定望著他:“王爺若不知我妻下落,又怎會有今日之約,那蘭娘頭上的蝴蝶簪乃微臣相贈,親手插于我妻鬢邊,微臣又怎會認錯。”
朱翊道:“若按你說,她從大火中逃生怎不去尋你,卻要逃往別處,這是什么道理?”
顧程眸光連閃,暗暗咬了咬牙,暗道,那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待見了面再收拾,如今卻要應付好這朱翊,想來他早知大姐兒底細,卻隱匿如此之久,卻是為何,若說他打先頭就惦記自己助他,顧程真真不信,他手里的買賣也是這一年多近兩年時候,才做起來的,憑自己以往財力,恐還入不得他眼去,那么只有一樣兒,難道他瞧上了大姐兒?
想到此,顧程滿口銀牙差點嚼碎,那丫頭慣來就是個招人的,這還沒見面呢,一個張青蓮,一個晉王,不知她還要招惹多少野漢子才罷休,而晉王這一問,倒更勾起他胸中惱恨來,雖惱恨,此時卻不好與朱翊言明,畢竟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便要打要罵也是關起門來,何必讓旁人得知。
便含糊道:“卻有些誤會未解,想必拙荊惱了微臣,趁火去了別處,若我夫妻重逢,冰釋前嫌,破鏡重圓,也是王爺的功德。”
旁邊的紫兒瞧著顧程,暗道這人哪里似徐苒說的一般,徐苒跟著王爺之后,多于紫兒在一處,便紫兒生性嚴肅,不大說話,可架不住徐苒是個話癆,沒事就找她叨叨,弄的紫兒從一開始的不想聽,到不得不聽,再到后來還偶爾能應她一句,也是被徐苒糾纏的沒法兒了。
徐苒叨叨的大都是她以前的男人,也就是大寶小貝的親爹,雖未提名,紫兒怎會不知是顧程,只做個據嘴兒的葫蘆,聽著罷了。
徐苒嘴里的顧程,怎么說呢,簡直就是個見了女子就要撲上去的齷齪漢子,府里三妻四妾通房丫頭一大群,外頭還要尋花問柳,沒個消停的時候,如今瞧這顧程哪是如此,分明一個真情實意的癡情男子。
卻又不禁瞧了王爺一眼,便紫兒跟在王爺身邊兒多年,這一年多也不知王爺究竟怎樣的心思了,對徐苒說不歡喜,恐無人信服,王爺瞧著徐苒的目光,總不知不覺中帶著一股不舍跟憐惜,她曾以為永遠不會在王爺身上找到的兩種情緒。
男人對一個女子不舍憐惜,意味著什么,紫兒很清楚,曾經她還以為王爺最終會收了徐苒,卻不想王爺還是舍了她,或許在王爺心中,沒有比那個位置更要緊的東西了,紫兒也不由替徐苒捏把汗,便如今這般,過后又不知如何了,畢竟王爺也是個男人,卻不知顧程要如何應對。
剛想到此,便聽王爺道:“本王也不好落個壞人姻緣的名聲,只你的妻兒,本王替你養了這許久時候,你打算如何答謝本王?”
這才是今夜的目的,顧程目光一閃道:“徐州鬧了饑荒,如今又遇大雪,逃荒之人沿著官道已到了直隸,皇上下旨令王爺賑災,太子卻掌著戶部,太子若拖著賑災銀兩不發,王爺便寸步難行,若耽擱下來,圣上問下罪責,恐王爺不好擔待,若王爺恩賜我夫妻團聚,顧程情愿傾家蕩產助王爺賑災。”
朱翊頓時笑著攙他起來道:“早聞顧大人仗義疏財,果然名不虛傳,本王也不需顧大人傾家蕩產,只需先借三十萬兩,購置賑災米糧以解燃眉之急。”
三十萬兩?想顧程這一年多來,便是發了家,這個數拿出來也要傷筋動骨,轉念又一想,用三十萬換回妻兒如何不值,若無大姐兒,縱家資千萬又有何用,便道:“王爺且寬限兩日,兩日后銀子必送至晉王府。”
朱翊道:“如此,本王替徐州萬千災民謝顧大人了。”忽外頭烈風匆匆進來,在朱翊耳邊低聲回了什么,朱翊起身道:“顧大人請便,本王先行一步。”
顧程剛要開口問大姐兒下落,不想他已匆匆而去,顧程郁悶非常,從青云坊出來,卻瞧見一旁立著的紫衣丫鬟,見了他道:“王爺讓奴婢引顧大人去見徐姑娘。”
顧程不覺大喜,見她騎馬,自己也棄了馬車,騎馬而行,跟著紫兒直去了帽子胡同,到了聽雪閣外,紫兒便去了。
顧程還未進去,便聽里頭一個熟悉的聲兒道:“小貝不許欺負哥哥知不知道?大寶是哥哥親哥哥,你再咬哥哥,媽媽不讓哥哥陪你玩了,怎生了這么個霸道性子,倒跟你那親爹一個樣兒……”明明就是大姐兒是聲音。
朝思暮想的人兒就在近前,顧程心里或惱,或恨,或酸,或澀,竟說不清是個怎樣滋味,只覺兩腿仿佛灌了鉛塊,挪不動分毫,呆呆立于廊下,一時竟傻了一般。
也不知立了多少時候,兩個小家伙玩的累了,徐苒抱著哄睡放在小床里,出得里間,一抬頭才瞧見窗上映出的人影,先是心慌了一下,后不禁微微苦笑,自己還是太天真了,晉王畢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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