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2/3)
是杜文秀這黑心的男人,怕大寶咳嗽攪了他的好事,因此用被子蓋住他的口鼻,卻活生生捂死了。
石氏抱著兒子的尸首痛苦了一場,想起杜文秀這個沒良心的漢子,真是悔的腸子都清了,當年若不是被他破了身子,何至于嫁給徐老頭,何至于落到如今這般地步,他卻狼心狗肺,把自己親骨肉捂死了,兒子死了,她還活在這世上作甚。
石氏眼里閃過恨意,把兒子放在炕上,仍蓋好被子,轉頭出去,先去藥鋪買了砒霜,又到街上買了酒肉家來,尋出一件艷色衫裙兒換了,坐與鏡前挽發貼花,收拾的齊整,等著杜文秀。
杜文秀從外頭家來已敲過了二更鼓,雖吃了些酒卻未盡興,一進來瞧見炕桌上擺了酒菜,石氏又打扮的如此,便一屁股坐在炕上對她道:“這么在燈下瞧著,竟讓我想起了十年前的五娘?!?
石氏從桌上壺中斟慢一杯酒,遞在他手道:“既如此且吃五娘這杯酒來。”杜文秀笑了一聲道:“今兒五娘倒是怎了,如此會說話?!苯舆^去一仰脖吃了下去,也執壺到了一杯,送到她唇邊道:“五娘陪文秀一杯才是?!?
石氏也并未推拒,就著他的手吃下一杯,定定瞧著他,燈影中他俊秀一如當初,只自己怎就沒看出這俊秀的皮囊中,裝著一顆虎狼之心。
杜文秀忽覺腹中劇痛,頓時警覺,指著石氏道:“這酒,這酒……”石氏抬手理了理發鬢:“這酒里下了砒霜。”
杜文秀大驚,忙扣嗓子想往外嘔,哪里嘔的出,石氏定定的瞧著他道:“大寶活著沒爹疼,死了我怎會還讓他沒爹。”
“你這毒婦?!倍盼男闵焓制∷牟弊?,石氏凄然一笑:“毒婦,杜文秀,虎毒不食子,你連畜生都不如?!?
“我掐死你,掐死你……”杜文秀用力掐住石氏脖頸,石氏抓住他的手,卻怎么也抓不下去,臉色由紅轉黑到紫,眼一翻,倒在炕上。
杜文秀只覺腹中愈發痛上來,仿佛連腸子都斷了,咳出幾口血,眼前一黑也倒在地上,兩人死在一處,過了幾日無人知曉,還是那紈绔久不見杜文秀,上門來尋,見到這副情景,唬的喊了一嗓子,左鄰右舍才他招呼來,見兩人不知死了多長時候,身子早就僵了,死相甚為可怖,都是兩只眼瞪的老大,死不瞑目,還有哪個癆病的兒子,一家三口倒死了個干凈。
鄰舍湊了幾個錢,買了幾口薄棺抬去縣外草草埋了,石氏落得如此一個結果也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是孽緣到了終是孽緣。
再說顧府的喪事,那排場比娶媳婦時絲毫不差,顧程使人各處報喪,自己也衙門請假,令旺兒使著家下小廝婆子造帷幕、帳子、桌圍,并入殮衣衾纏帶等等置辦了個齊全,又請來七七四十九個和尚老道念經超度,靈前燙金字樣寫著,詔封顧門宜人徐氏柩,親在靈前應承招呼,細樂鑼鼓伴著念經足鬧了整整七日,才出大殯。
雖則正月里,卻見浩浩蕩蕩的送殯之人,從顧府正門直拖到縣前,浩浩蕩蕩好不氣派,顧府上下穿孝,哭聲震天,周婆子攙著二娘披麻戴孝在后頭跟著,玉芳也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思除掉了大姐兒,這正房正室的名份還是落到了大姐兒身上,且瞧見爺這番折騰,她更是膽戰心驚。
顧程什么人,她怎會不知,莊子上起火之事,他哪會不疑,這會兒且顧不上,到了總要查清,若牽連上自己,恐想死都難,想到此,帕子掩著唇小聲問周婆子:“李婆子可說的話了?”
周婆子低聲道:“那老貨真命大,躲在井里倒撿了一條命,只嗓子被煙薰壞了,說不得話出來,老奴思量,她不定瞧見了尹二,不然見了爺怎那般,徐大姐兒燒死,她卻留的命在,爺竟未問她一個護主不力之罪,反倒尋了郎中來給她醫嗓子,不定心里也生了疑心,若她嗓子真好了,說出些什么豈不壞事?!?
玉芳道:“聽去莊上料理的人說,那抱梅軒中,只起出一具尸身,燒了剩下了骨頭,想來尹二那廝縱火之后逃了出去,卻怎尋不見他的影兒?!?
周婆子道:“可說是,老奴這也納悶呢,他那個小子被賣去了瑞香閣,他該著去贖他出來才是,老奴使人在哪兒守了大半月也不見他露頭。”
玉芳嘆口氣道:“便他不見了影兒,那李婆子若說出話來也是個禍害?!敝芷抛拥溃骸安蝗缋吓珜€機緣給她去下些啞巴藥,索性藥成個真啞巴倒清凈了?!毖垡娔沁呁鷥旱难埏L掃過來,兩人忙哭嚎起來。
到了墳塋地下葬的時節,顧程是真哭??!幾次都險些厥過去,來送殯這些人莫不禁搖頭嘆息,私下道:“這徐大姐兒空有運道卻是個無福情受的,若這會兒活著,顧府里還有哪個能與她比肩了。”
親事加上喪事,顧府折騰到過了正月,才算消停下來,這外頭消停了,里頭卻正熱鬧呢,周婆子給李婆子下啞巴藥的時候,被顧程派去的人逮個正著,顧程心里這個恨??!恨不得把周婆子千刀萬剮了。
抱梅軒中只尋見了一具尸骨,卻是個男身,自己不在那邊兒,入了夜只李婆子跟大姐兒兩人,大火過后在院里的枯井里尋到李婆子,雖得了命,嗓子卻說不得話,比劃著一個勁兒的掉眼淚,且抱梅軒四周有硝石硫磺麻油的痕跡,這明明白白就是縱火,顧程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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