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接連偶遇(1/2)
夜晚來臨時,他們在森林一處溪流邊扎營歇下,這是兩人離開布魯格的第七天。
肯尼用粗麻草刷洗著馬背,白鴿輕輕松松就將營火生了起來,晚餐是他們沿路采摘的青色野果,還有中午剩的的半只野鵝。
餐后,他們早早入睡,第一縷晨光照耀營地時,兩人繼續驅馬前行。
森林逐漸變得茂密起來,熟悉的白楊被白蠟、鐵橡、榕樹和粗壯的楠木取代,花草的樣式也開始變得古怪,甚至連地上和枝杈間的爬蟲也變得巨大駭人,最惱人的問題緊密排列的林木,顛簸濕滑的路面,和隱藏在苔蘚中的坑洞,這些無不拖拽著前行的速度。
傍晚時分,肯尼聽到前方森林的另一端有什么東西在掙扎,便勒停馬兒,示意身后的白鴿不要發出聲音。
“怎么了?那兒有什么?”白鴿小聲問他,“我好像什么也沒看見,那就是一片林子,不過是多長了幾叢蝎尾草罷了。”
“不是看見,是聽見。”肯尼小聲回道,“你聽,好像有人在叫”
巨大的栗子樹聳立在他們身旁,地上鋪滿了它們渾身是刺的子孫,附近什么地方,幾只懶散的貓頭鷹尋找著賴以棲息的樹杈。
白鴿只聽到一群烏鴉的叫,在漫無邊際的頭頂某處此起彼伏。“我還是什么也沒聽見,”她摟緊男人的腰,“別嚇我,無名。”
“你當然不會聽見,因為那聲音已經消失了。”肯尼說著,抖動了韁繩,促使胯下的馬兒小跑起來。
他們繞過一片極其緊密,馬匹無法通行的古木,踏過一條溝壑間的山間細流,立于馬上的肯尼不停低頭觀望,似乎在搜尋什么,來證明他剛剛的判斷無誤。
約莫半分鐘后,他再次勒停馬兒,就在白鴿準備開口發問為什么停下時,眼前一幕讓她的胃液開始翻騰。
那是個極其駭人的場面,不僅僅是因為刺鼻的血腥。枝杈上殘留著一些衣服的碎片和血肉,地上有拖拽的深痕,和已經淡去的蹄印。
單憑這些,或許還不足以令她作嘔,但當她的目光前移,一個血肉尚未褪去的扭曲人臉印入眼簾。是具稚嫩女孩的尸體。她身旁還有兩具男人的尸體,四肢與身軀早已血肉模糊,這些尸體簡直看不出曾是人類,在他們身旁,一件滿是污漬的灰色披風掛于樹杈,再旁邊,是一枚天鵝形狀的銅制胸針,上面的桃紅色絲帶鮮艷如初,但卻沾上了幾滴同樣鮮艷的血跡。
肯尼也感到胃里沒消化的食物在翻騰。他閉上雙眼,跨過女孩的尸體,蹲下身細看地上的拖痕。
“無名,這兒發生了什么?”白鴿的聲音伴隨著接連的干嘔。她感覺面前的一切快要把胃液掏空,即使她見過比這更駭人的場景,但那具尚未褪去稚嫩的女孩尸體讓她渾身發毛,牙齒不由自主的打起顫。
“他們被拖行至死,人為的。”肯尼思考后說,“我們得追上去,他們沒走多遠。”
“不,他們絕不止一個人。”白鴿連忙擺頭,“這附近全是蹄印,至少得有兩三百人。”她捂住翻騰的尾部,扭頭看著他,“繞開這兒吧,我們不是那些家伙的對手。”
“看上去還有活口,瞧瞧這個。”他拿起掛在樹杈上的灰色披風,“這上面沒有血跡,而且這個系帶被披風的主人系成‘o’型,這是求救的意思。”他皺著眉,又仔細瞧了瞧,“還有,你不覺得,這件披風的樣式有點眼熟嗎?”
“不,我沒覺得它眼熟,”白鴿立刻否認,“這塊爛布,只是和我送給你的披風顏色相近罷了!”
“好了,聽你的,我們――”
一支黑暗中襲來的利箭打斷了肯尼的未盡之言。箭矢先射穿了那件破舊披風,而后劃過白鴿的側臉,最終在一顆古木上發出一聲悶響。箭頭深深扎入其中,尾部的羽毛,隨余力不停左右搖擺。
四周的火光,幾乎是與嘶鳴的馬匹尖嘯聲同時傳入兩人的耳膜,快到肯尼連抖動韁繩的時間都沒有。
“你答應過我,無論如何,都別再用巫術。”他小聲對身后的白鴿說,然后將臉扭向緩緩靠近的騎士。
“嗨!伙計們快瞧!我們竟能在龍血森林活捉一個白毛美妞!真是活見鬼了!”其中一個戲虐的聲音道。
“噢!還有她的騎士,一個連刮胡刀都買不起的窮鬼!”另一個嘲諷的聲音叫道。
肯尼環顧四周,那些人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他們是何時繞到了自己和白鴿的身后,在思考這個問題的同時,那些和聲音一樣骯臟的臉浮現在視線中。和他猜測的一樣,一群騎著高頭大馬的雇傭騎士,從那些貪婪的目光中,他篤定,他們絕不只是想聊聊天這么簡單。
“讓你們的頭兒出來,我要跟他談談!”他將手放在劍柄上,看著其中一人吼道。
“噢,如你所愿。”那人說著,吹起清晰而響亮的口哨。
與此同時,簇擁的人群讓開一條窄道,先是一匹毛色烏亮的黑馬從中走出,而后是一張被火光印射出深深皺痕的老臉,和那張臉上搶眼的紅鼻子。
“聽說”那人剛張開嘴,就停止了發言。他的喉結跟著蠕動了一下,閃爍的目光中有些一絲急切,緊蹙的眉頭間透露出微微掙扎。
但最終,他什么也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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