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寂末勾魂(1/2)
“我知曉是一回事,史要記載又是另一回事?!奔咀游姆艘豁?,將手平攤著放在書頁之上。
寂末走到季子文的身后,俯身,與季子文一同看著史要上的文字,他幽冷出聲,“這是我?!?
“是你?!奔咀游囊琅f看著,眸底有暗光浮動,“沒想到你不過身居其位幾百年,竟已為冥界做出如此多的功績,當是我小看了你?!?
“你一直小看我。”寂末貼著季子文的耳朵,輕聲道,“不是嗎?!?
季子文翻閱的動作一頓,他平靜地作答,“你在我眼里,永遠是當年那個寡言少語的黑無常?!?
這話里夾雜回憶,卻有兩層含義,一則是季子文回憶當年的寂末,帶有一絲喜愛的意味,二則,指史要記載,未將寂末黑無常一經歷言明。
“我現在也是你的黑無常,永遠陪在你身邊的黑無常?!奔拍斒敲靼琢思咀游牡囊馑?,只是選擇了第一層意思。
季子文微微轉了轉眸子,他此次試探寂末的結果,是寂末未做追究,仍在容忍他。
“帝子生辰繼后,你未歇息好,又主持議事,現下也該累了,早些歇息吧?!奔咀游膶仙?,目的已然達到,他對寂末的忍耐也多了一分把握。
寂末未置一詞,他拉著季子文的手轉瞬消失在無常殿,下一瞬,季子文便發現周遭是浩瀚星海,不遠是一輪巨大的白玉盤。
“這里是星海。”寂末牽著季子文的手,向不遠的白玉盤走去。
寂末又指著白玉盤,“那是菏澤月。”
季子文驚詫不已,無論是冥界、神界、人界,亦或是妖、魔、獸三界,身為白無常的白清軒皆已去過,這世間就未有他全然不知之地。
可這里,在白清軒的記憶之中,一片空白,季子文疑惑地問:“我為何從未到過此地?!?
寂末偏頭望了季子文一眼,眸里裝滿了星海,“這是我的冥識星海?!?
原來如此,眾界之人,都有相應的意識星海,且不同界、不同人的星海也截然不同,無論是誰,只要心有祈愿,星海便有一輪皓月當空,這月因其祈愿之強弱大小而陰晴圓缺而變。
季子文望向當空的那輪白玉盤,全月而明,大而蔽天,未有黑點,可見寂末的祈愿甚是強烈。
他雖不能在此傷了寂末,但這是了解寂末的好時機。
“你有何祈愿,又為何稱之為‘菏澤’?!奔咀游母S著寂末的腳步。
“一人相伴,直至忘川水竭,其為‘祈愿’。”寂末回答,“至于‘菏澤’,那是我生命之初?!?
季子文驚詫地轉頭,認識千年有余,他從不知曉寂末的來歷。
原來是菏澤,人界牡丹之都。
“菏澤,人界牡丹之都。”季子文對寂末說。
寂末語氣輕緩,握緊季子文的手,“是,牡丹之都。”
此種情況下,寂末該會將其生前凄慘悲怨之事詳盡而告,以獲得白清軒的同情憐憫,以及信任,只是他尚有不明,他先前才借史要試探寂末,寂末怎會如此輕易地就讓他進了冥識星海。
寂末難道還另有打算?
季子文瞅了瞅寂末依舊如常的側臉,“牡丹之都,我去過那里,好風好水,養花,亦養人,那里的魂魄,各方面向來上佳?!?
寂末拉著季子文一直向菏澤月前去,那月卻像是在隨著他們的移動而后退,總是保持著同樣的距離,寂末不曾停下,似是定要走到那月前。
“時間久了,我都已然忘卻菏澤是個什么模樣了?!奔拍┯睦涞赝蚝蕽稍拢窃乱琅f離他二人是原來的距離。
季子文回答,“有空,可去看看?!?
寂末驟然加快步子,季子文也跟著加速,如此走了一會兒,寂末突然停下,轉身靠近季子文,將那雙幽冷的眸子正對季子文清冷的雙眼。
“果然如此?!奔拍┠暺?,莫名其妙地道了一句,又直起身,這令季子文不解。
下一瞬,季子文周遭的星海不復,當空的菏澤月也已然不見,他環顧四周,這是又回到了無常殿。
寂末仍然站在半明半暗之中,方才的冥燈還在,在寂末深刻的五官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清軒,早些歇息吧?!奔拍┠坏懒艘痪?,就消失在了季子文的面前。
季子文已經察覺到不對勁,寂末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讓其進入冥識星海,他從白清軒的記憶里翻來找去,終于尋到癥結所在,暗道一聲糟了。
若是將祈愿對象帶入冥識星海,只要他與那人能向月走近,便知那祈愿可成,若不能,那祈愿便永遠不會實現,并會漸漸殘缺,輪為黑月,直至被星海徹底吞噬。
怪不得寂末不計較他試探之為,原來是為了看他是否會成為其相伴之人,直至忘川水竭。
可他二人已經在一起了,若祈愿不成,只有兩種可能,一則,二人終將會分開,不會相伴至忘川水竭,二則,其中一人并不愿意陪伴另一人。
寂末漠然離去,應該是去深思這兩種可能,哪種更大一些。
季子文將冥燈熄滅,回到寢殿深思熟慮,他必須得讓寂末相信第一種可能,否則,一旦失去了寂末的信任,再接近便難了,他的任務執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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