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標準不明(1/2)
“拋磚引玉”之故事,出自于禪宗經典《傳燈錄》。這故事說的是當臺有兩詩人,一名常建,一名趙嘏。趙嘏文名高于常建。一次,常建聽聞趙嘏要去游覽蘇州的靈巖寺,便提前一天去寺廟,先在廟壁上題寫了兩句,趙嘏第二天游覽,見到這兩句詩后,立刻提筆續寫了兩句。于是,常建用一次一般的詩句,換來了趙嘏一流的詩句。
無文氣的地球自然可以這樣搞,神州文壇也曾有類似的典故。
但是,央元呢?
聽到這句話之后,老者噗的一聲笑出來,然后很沒形象的揉了揉臉,道:“師弟,你果然不是常人……這種法子,真的,一般毓族他想不出來。”
“到了名勝古跡之后呢,突然來了靈感,然后提筆寫詩,寫到一半靈感難以為繼,又不能常住景點,所以干脆不屑。這個時候,他主觀上應該是認定作品‘沒有完成’。”王崎道:“從這個角度上來看,那個人應該一直得不到文氣。而后來補上的人,才是‘認定已完成’的作者。這算是矛盾嗎?”
“不。”宋史君搖了搖頭:“文道有一條鐵律,同樣的文字,只能獲取一次文氣。之后,就都只能啟動法術效果。因此,你這樣做是不行的。”他看了看王崎,有笑了:“但是,哪怕是一億個毓族人里,也未必有一個能想出這種法子。”
果然是專挑漏洞的。
“但毓族總人口數十億吧?”王崎道:“總有人想得出的。若是這世界上沒有出岔子,也就是說文道其實有評判的機制了咯?”
“是啊。‘只能獲得一次文氣’是鐵律。”
“但是,很扯淡。”王崎嚴肅道:“如果說我說的這種情況算是二人合寫,只獲得一次文氣,那……續寫者水平宗有高有低吧?寫出來的東西也有等級差異吧?那應該算哪一次?”
就用個形象一點的說法好了。假如說,有一位叫杜審言的老先生在一面墻壁上留下了半首詩,然后,幾十年里,陸續又有很多二流詩人來這邊觀景,應和出下闋。到最后,杜老先生的孫子來將這半首詩續上。
那么,杜老先生若是結算文氣,當結算哪一次的呢?
論水平,不用說,杜先生的孫子杜甫一定是最高的,畢竟“詩圣”二字不是擺設。但是,文道能夠預判道幾十年后會有一首名流千古的詩句么?
若是以第一位三流詩人狗尾續貂的產物衡量杜審言先生的句子,確實不妥。但是,三流的文人也能算文人,將之忽視,又有些不公。
【注明,這只是比喻。杜審言和杜甫歷史上并做過這樣的事情。】
宋史君搖了搖頭:“也不盡然。首先,你要明白兩點。第一,文氣這個東西,很難精確測量。文氣灌體的時間很短,而且異象也只有‘文星凝聚’一道,而‘文星凝聚’這一異象也是針對文采而非文氣多寡——簡單來說,同樣是文氣聚三星,三星的經義就超過三星的詩歌許多。所以,很難精確測量,誰也不知道文氣怎么結算,最終多寡。”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道:“毓族也未有相關研究——他們不重視這個。”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文氣結算的結果,其實是很不精確的。”
“第二,文氣結算,其實是分成兩個方面,一為創作,一為傳揚。傳播過程中,作者同樣可以獲得文氣。一首詩能夠帶來的文氣,其實是源源不絕的。只不過……這第二種結算機制相對第一種就少了很多,只能錦上添花,不能改變本質。六星近乎圓滿的詩文,傳揚天下之后就可以達到七星。但就算不惜成本的將一星詩文滿地亂貼,最終所獲的文氣也不會超過二星。”
“從結果上來說,毓族自己也很難弄清自己的什么文在什么時候獲得了多少文氣。興許你說的情況存在,但是,那些毓族詩人也弄不清,究竟是自己詩句傳揚度上去而獲得文氣,還是因為自己詩句被創作進更好的詩詞而二次獲得文氣。”
“所以……”王崎眨了眨眼:“所以鬼才知道文道結算的真實標準?”
宋史君點點頭:“然也。”
“唔……”王崎算是無語了。然后,他又問道:“那么……化用他人詩句,又是怎么結算的?按照‘同一段文字只能獲得一次文氣’的鐵律……化用他人詩句,會不會被文道認定為‘詩句不全’或者‘抄襲’?”
舉個例子。李賀《金銅仙人辭漢歌》有一名句,曰“衰蘭送客咸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而這一句的后半句“天若有情天亦老”,甚至比全詩都要有名。宋初石延年贈友聯中有“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恨月常圓”之絕對。歐陽修《減字木蘭花》有“傷離懷抱,天若有情天亦老。”金末元初的段成己《木蘭花其一前重陽幾日籬下始見菊放數花嗅香挼慨然有感而作以貽山中二三子》有“試將離恨說渠儂,天若有情天亦老。”而到了現代,《七律·人民解放軍占領南京》的“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更是將這一句提升到膾炙人口的層次。
那么,問題來了。按照央元文道的標準,這應當算是李賀反復獲得文氣呢,還是后人所做作品全都“不完整”?
畢竟,同樣的作品,注定只能獲取一次文氣。
“這……也不清楚。”宋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