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閑悄悄摸摸發(fā)麻的腿，再次換個坐姿。長時間跪坐，真要人命啊。
    錦香發(fā)現(xiàn)了，不停向她使眼色。
    小閑只當(dāng)沒瞧見。
    鹿腿的油脂不時滴在銀霜炭上，傳出嗤的一聲輕響。錦香盡責(zé)盡職地轉(zhuǎn)動手柄，以便受熱均勻。
    小閑從不知一向惜言如金的葉啟竟是話癆，三皇子更是一改平日莊重肅穆的形象，兩人斜倚憑幾，說著文秀館的趣事，不時大笑。好象他們還捉弄過先生來著，先生沒找到始作俑者，叫嚷著要找皇帝告狀，后來卻不了了之。
    葉啟切了一小片鹿肉放進(jìn)嘴里慢嚼，示意可以吃了，于是三皇子拿起小刀，開始切鹿肉吃。而小閑和錦香只有看的份，錦香安于身份，小閑卻沒有做奴婢的覺悟，那口水，水免吞得多些。
    “果然是個饞嘴的丫頭?！比首有Φ?。
    葉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剛好看見小閑很沒骨氣地吞口水，也笑了，切下一大片鹿肉，道：“賞你吧?！?
    錦香面上露出異色。
    小閑大喜，毫不客氣，問葉啟要過小刀，切了一半給錦香，余下的，用手抓起往嘴里送。
    錦香推辭道：“奴婢怎敢和主子們同食?！?
    三皇子笑指小閑對葉啟道：“這丫頭有趣?！?
    活了兩世，小閑還真沒吃過烤鹿肉，嘗個鮮也好嘛。再說，聞了半天香氣，確實饞了。
    葉啟眼中閃過異色，兩人都沒注意錦香說什么。
    錦香好不尷尬。
    小閑可不在乎有四道目光像探照燈似的盯自己，大口吃完，才發(fā)現(xiàn)錦香面前的鹿肉沒動。
    “你要不吃，我可一并吃了?！毙￠e的話，再次引得三皇子大笑，又切了一片給她。
    笑聲未歇，外面?zhèn)鱽硇卸Y聲，人報：“四娘子來了?！?
    到飯點，打聽葉啟休沐的葉馨過來噌飯了。
    簾子掀起的那一瞬間，葉馨有一剎那的失神。這就是與三哥互為摯友的三皇子？真是長得一生人才，最重要的是，他還是親王，是陛下所有兒子中最年長的皇子，他極有可能登上寶座，君臨天下！
    屋里的人同樣望了過來，卻沒有人注意簾外一人悄然離開。
    “怎么不進(jìn)來？”葉啟剛剛大笑一場，清朗的聲音還帶著笑音兒。
    近前，年少的皇子臉上蕩漾著笑容，眼中蓄藏著笑意，更迷人了。葉馨行禮，他擺了擺手，道：“無須多禮。坐吧?！?
    聲音真好聽。葉馨臉不知怎的紅了，羞澀地低下頭。
    葉啟吩咐小閑：“做幾個菜，加四樣點心。”
    那是為葉馨準(zhǔn)備的。
    小閑有了出來的機(jī)會，站了幾次，腿卻麻得站不起來，好不容易扶著墻，狼狽萬狀，毫無儀態(tài)直起身，腿依然無力支撐，只好繼續(xù)撓墻。
    三皇子又是一陣大笑，連聲道：“有趣有趣?！?
    小閑有些惱怒，這有什么有趣的，還不是跪坐太久，腿部血液不流通導(dǎo)致的嘛。
    葉啟示意錦香攙扶她，笑對三皇子解釋：“這丫頭平時沒在屋里侍候，想是拘束得緊?！?
    三皇子樂不可支道：“宮里的侍女們只會一板一眼，哪里見過這樣隨意自在的，這哪里是拘束，分明是真性情。”
    這是真性情？葉啟不解。被錦香攙扶著，一腐一拐走向門口的小閑也不解，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滿是疑問。
    “哪個奴婢腿麻站不起來，敢扶墻？”三皇子的聲音在身后傳來。
    屋里除了小閑，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這時候，小閑應(yīng)該跪下磕頭求饒恕，而不是不屈不撓非要扶墻站起來。事實上，她兩只腳都麻了，基本就站不穩(wěn)嘛。
    氈簾掀起，聽得葉啟道：“有道理，確實是真性情?！?
    內(nèi)里再說什么，被簾子隔斷，聽不真切。
    廊下侍候的丫鬟們奇怪地看小閑，一人關(guān)切地問道：“怎么啦？”
    小閑搖了搖頭，讓小丫鬟搬來馬扎，坐下揉腿。
    錦香責(zé)怪道：“你呀，幸好郎君性子溫和，三皇子又大度，要不然，豈能不受責(zé)罰？”
    這個倒是。小閑謙意地笑笑，催錦香快進(jìn)去侍候。
    丫鬟們聽說了剛才發(fā)生的事，都咋舌，道：“好得是在郎君面前，要在嬤嬤們面前試試，不扒掉你一層皮豈能善罷干休。”
    又有平時與小閑交好的，關(guān)切地道：“以后小心些，切切不可再發(fā)生這樣的事了?！?
    并不是次次都會有這樣的好運氣的。
    小閑道了謝，不敢久歇，勉強(qiáng)能行走時去了廚房。
    做了四個菜，煲一個湯，加上四樣甜食點心，送到廚房，又引得三皇子大加贊嘆，轉(zhuǎn)頭對葉啟道：“小丫鬟不得了啊，這才多大，做幾個菜猶如信手拈來。不如，我問你討了去，回頭送兩個聰明伶俐的來。”
    錦香臉上浮起異樣的神色，看了小閑一眼。
    小閑巴不得快點離開，生怕再呆一秒就得在這兒跪坐，放下食物，拿了托盤急急退走，哪里顧得上去理會他們說些什么。
    葉啟搖頭，道：“聰明伶俐的丫頭，你自己留著吧。”
    葉馨一直低著頭，這時想起前幾天問三哥討要不得，便插話道：“我問哥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