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風(fēng)雪夜(1/2)
昨晚上下了入冬第一場雪,又恰逢文秀館休學(xué),幾個紈绔嚷嚷著去曲江池賞雪。其實(shí)曲江池水還沒結(jié)冰,一整天都沒下雪,不過是行酒令胡亂喝酒罷了。
這一來二去的,回府晚了,晨昏定省也晚了,剛才來的時候,挨了母親幾句訓(xùn)。
風(fēng)吹在臉上,酒意上頭,前面的小丫鬟有些看不真切,只有那雙睜得大大的眼睛,在雪夜中看來,漆黑明亮。
“你在這里做什么?”葉啟又問了一句。
小閑反問:“你來這里做什么?”
該不是和院子里哪位漂亮丫鬟勾搭成奸吧?要真是這樣,被她撞破好事,會不會殺人滅口啊?小閑突然想跑。
葉啟修長的手指向前一指,道:“后院有一個角門兒,我回院子近些。”
“這樣啊?”小閑還真不知道后院有一個角門兒。
葉啟的目光無意中瞥見小閑手里的傘,道:“拿來。”
小閑雙手奉上,道:“要不要去把你的小廝叫來?”
葉啟搖頭,接過傘,走了幾步。不知是前面太黑,還是那兒有臺階,小閑看著他直直摔了下去,傘壓在身下。
小閑奮力扶他起來,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兒,見他雖強(qiáng)自站定,一抬腿卻腳步踉蹌,于是又好氣又好笑道:“你且等會兒,我去取燈籠來。”
葉啟道:“不用,我走熟了的。”
小閑嗔道:“再摔破了相,可怎么去上學(xué)?”
葉啟好象認(rèn)真考慮了一下,同意了,點(diǎn)頭道:“倒也是。”
小閑折回來問趙嬤嬤要燈籠,趙嬤嬤倒沒問什么,賞雪可不是得有燈籠才看得清么。
回來時葉啟靠墻站著,斗蓬被風(fēng)吹得揚(yáng)起來。
他臉色潮紅,果然喝醉了。盧國公府家教可真嚴(yán),這樣了還來請安。
小閑提了燈籠照著前面的路,時不時提醒:“小心,拐彎了。”或者是:“前面有一級臺階。”
繞出廡廊,風(fēng)夾著雪刮在臉上,生疼。
葉啟打開傘,罩在自己頭頂,小閑只好自認(rèn)倒霉,任由風(fēng)灌進(jìn)衣領(lǐng),雪落在頭上身上,又濕又冷。這時才知,賞雪并不是時時都那么有詩意。
后院東南角靠墻好大一叢竹,竹后一個角門兒。
葉啟敲了兩下,角門悄無聲息地開了,一個彎著腰的仆婦恭聲道:“三郎君要回去了?”
葉啟“嗯”了一聲,徑直出了角門,走了兩步,回頭道:“跟上啊。”
小閑在角門邊站住了,院門早就落鎖,仆婦哪里會給她這個小丫鬟留門?沒的風(fēng)雪夜露天凍一夜,不凍死才怪。
“燈籠你自己拿著吧。”小閑堅(jiān)決道。
葉啟大概沒遇到這樣的丫鬟,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仆婦已罵道:“小蹄子怎么跟三郎君說話?這就回了夫人,活活杖斃了事。”
小閑翻白眼,把燈籠遞給仆婦,道:“你送三郎君回去吧。”
仆婦大喜,伸手接過燈籠。
葉啟大概理出頭緒,對仆婦道:“你給她留門兒。”
仆婦應(yīng)了聲是,悻悻把燈籠還給小閑。
小閑無奈,只好跨出門去。
好在葉啟住的院子距離陳氏的正房不太遠(yuǎn),抄近道一柱香也就到了。
門已關(guān)了,葉啟道:“拍門。”
敲了一下,門便開了,顯然門后有人守著。
幾個丫鬟涌出來,一人道:“怎么喝這么多?”簇?fù)碇~啟進(jìn)去了。
門很快關(guān)上,剩下小閑站在門口欲哭無淚:“你好歹把雨傘還我呀。”
仆婦果然守在那兒,見小閑回來,陪笑開了門,道:“姑娘看著眼生,是哪處的執(zhí)事?”
這么一會兒功夫,她才回過味兒來,要不是夫人屋里的,哪敢對三郎君如此粗聲大氣的說話。守著這角門兒沒別的好處,三郎四郎進(jìn)出時不時打賞,一個月下來撈不少好處,要是到別處當(dāng)差,可沒這般好處。
小閑渾身上下濕透,冷得牙關(guān)格格作響,勉強(qiáng)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一下,道:“天色不早,你也歇了吧。”
她沒回答,仆婦更以為自己猜對了,恭恭敬敬送小閑進(jìn)角門,討好地道:“若是姑娘以后需要留門兒,著人來說一聲就成。”
小閑含糊應(yīng)了一聲,巴不得快點(diǎn)回房。
換下濕衣裳,又喝兩大碗姜湯,睡到后半夜,只覺得腦袋沉重,情知是感冒了,不免發(fā)誓:“以后再不去賞什么雪了。”
孫大娘得知小閑病了,趙嬤嬤已回了夫人,著人去請大夫,便冷笑一聲,借口去和臘肉對帳:“最近送來的白菜數(shù)量好象不大對。”
陳氏對一早來侍候的王氏道:“這些下人三天兩頭的生病,真是讓人頭疼。”
王氏諂笑道:“這么一大家子,還是夫人管理有方,要不然不知要亂成什么樣呢。”
這話陳氏愛聽,坐直了腰,道:“我當(dāng)閨女時也是嬌生慣養(yǎng)的,一到這個家,偏生離了我就不成,天天放下簸箕又拿起掃帚,沒個安生時候。”
多少人想要掌這個家,還不是你牢牢把著不放。王氏腹誹,道:“我就常說,幸得有夫人主持中饋,我們才能過安生日子。”
說話間,葉啟幾兄弟前后腳過來請安,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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