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莫拍拍她的肩，雖然對于寒影的選擇他也很傷懷。
    “丫頭，那是他的選擇。”
    樓莫的眼中帶著讓人信服和心安的光芒，漸漸撫平凰冰的憂慮。
    她緊緊地把白玉簫握在手中，點了點頭。
    她知道……
    “丫頭接下來要做什么？”
    樓莫帶著她在一旁坐下，小紅蓮開心得竄到他的身邊，親昵地碰了碰他。
    樓莫摸著胡子，呵呵地笑出來。他已經(jīng)收拾好了樣子，衣服穿的整整齊齊，不再是之前那個瘋瘋癲癲的模樣。
    “這小家伙，還真是調(diào)皮！”
    小紅蓮并不怕他，反而越蹭越歡快。
    凰冰默然，對此并沒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紅蓮是神火，是她從前就有的，伴隨著她的出生與成長。當(dāng)然，紅蓮也是有靈智的。它長時間悶著，也難怪一出來就變成了一副孩子氣。
    “師父，這是什么時候？”
    樓莫撫摸著胡須，一邊翹著手指，仿佛在計算著什么。
    “自你“死”的那一日已經(jīng)半年了。”
    “他們，還好嗎？”
    樓莫搖晃的腦袋停下來，拿過酒葫蘆咕嚕嚕灌了兩口酒。
    “不好。”
    他一邊說，一邊注意著她的反應(yīng)，但見她沒有過激的反應(yīng)才長吁了一口氣。
    而后，他又覺得有些不太正常。墨小子和凰小子他可是見過的，那個樣子，怎么能算是好。這丫頭，難道不應(yīng)該關(guān)心一下嗎。
    “師父，我想去南方。”
    樓莫被她這突然說出來的話驚住了，隨后才反應(yīng)到她是在回答他之前的問題。
    “丫頭為什么想要去南方？”
    他偏過頭，忍不住問道。丫頭的想法始終讓他猜不到，這個時候，正常人不是應(yīng)該想要回到親人的身邊去嗎。
    凰冰站起身來，朝著南邊的方向。她的目光堅定，沒有一絲退讓。
    樓莫看著她的背影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悠悠嘆了一口氣，也站起來，摸了摸她的腦袋。
    “想去就去吧。老頭子不會攔你。”
    他的目光永遠都是和煦的樣子，像是一縷陽光，照進心里，帶來希望。
    凰冰盡管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但心中卻劃過一絲暖流。不管經(jīng)歷了多少事，過了多少年，他依舊是那個疼愛自己的師父。
    樓莫想到墨臨堯和凰羽，丫頭活過來的事情他們尚且不知道。
    “不向他們說一說嗎？”
    凰冰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她搖搖頭，眼中帶著一抹沉靜。“不了。時間到了自然就會知道了。”
    因為師父，她才能夠再一次重生。前世今生所有的記憶都回到她的腦中，她更加明白她要做的是什么。
    滅族，身死，重生，再次身死，再次重生，這一切就像是夢一般發(fā)生在她的身上。
    她既是凰冰，也是凰族的小少主。
    千年前，她可以任性，可以天真，當(dāng)經(jīng)歷了這么多之后，她再也不能向從前那樣。她要承擔(dān)起那些她應(yīng)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
    她同樣不忍她的親人和朋友悲傷，但是比起這更重要的事，是她現(xiàn)在要做的。
    樓莫看著她倔強的樣子，既是心疼又是嘆息。
    丫頭這一次是真的長大了。
    “丫頭準備什么時候走？”
    凰冰看了看漸落的夕陽，如火一般絢爛的顏色。
    “明日就走。”
    “好，好，丫頭放心的去吧。”
    樓莫一連道了兩個好，雖然灑脫，卻依舊掩飾不了那一股擔(dān)憂和落寞。
    就像是臨別送行的母親擔(dān)憂遠行的孩子一般，凰冰于他而言，就是他的孩子。
    自從樓莫用彼岸花為她重塑了身軀，凰冰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感知比以往更加強烈。
    樓莫的情緒變化也被她一一看在眼中。她想，她不是一個好徒兒，總是讓師父替她收拾爛攤子。從千年前從誅天神劍下送她去輪回，到現(xiàn)在再次從誅天神劍下奪回她的魂魄，為她塑身。
    她總是以這樣慘烈的方式留下一片狼藉給師父。若是沒有了師父，她恐怕早就不存在于這個時間了。
    她，還真不是一個好徒兒。
    怕是因為她這愛惹事的性子，師父早就知道了她會經(jīng)受怎樣的劫難，所以才留下了那么多可以幫助她的東西。
    包括那保住她三魂六魄的引魂鈴，還有，寒影。
    “師父若是覺得寂寞了，就去滄瀾大陸見見師伯吧，他一直再等你回來。”
    她想起了遠在蒼狼大陸上的樓迦，師父的師兄。那個老頭也是時常幫助她的。若是他見到了師父，一定也會很開心，那一臉的嚴肅也能軟化幾分吧。
    她相信，這種事情根本攔不住師父。
    “你這丫頭，老頭子我可不用你擔(dān)心。可別再弄得個沒了命再讓老頭子來救你，老頭子我可不救了。”
    樓莫的眼眶有些濕潤，因為小徒兒的這一番話竟有了濕潤的感覺。他撅著嘴，眼睛撇到一邊，摘下酒葫蘆咕嚕咕嚕灌了兩口酒，走遠了。
    “唉，傻丫頭，竟讓人操心。”
    他的步伐漸漸的遠了，那句似有似無的話隨著風(fēng)吹進凰冰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