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揚花令(2/2)
龍門指日可待。
徐海潮似乎已經想象到了萬人仰望的夢中憧憬,臉色潮紅,一副賭紅了眼的賭徒姿態:“愿賭服輸有何俱哉!我若不履行承諾,公子自可拔劍殺我,有死無悔也!”
徐海潮直接就賭上了自己的性命,他根本就不相信夢醉能夠寫出詩句,若是寫出來了,他不過是舍些面子,用面子換前途,他覺得很值。
詭計得逞,夢醉也不再耽誤時間,登高而呼:“既然如此,諸位可就聽好了!”
揚花令,詩題鯤鵬!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世人見我恒殊調,聞余大言皆冷笑。
賢圣猶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此詩夢醉略有修改,原句宣父被改為了賢圣,雖然格調有所降低,卻并不影響它驚艷眾人,畢竟是詩仙的詩,哪怕只是單拎出一句,就足矣萬古留名。
此詩一出全場寂靜,從古至今,還從未有過如此驚世駭俗的詩詞,短短四句就能將大鵬鳥的雄偉描繪得淋漓盡致,這一刻,似乎真的有一只遮天蔽日的鯤鵬,在人們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夢醉無心感受崇拜者的目光,因為他清楚,世人崇拜的是李白,而不是他,這不是他的詩,別人的榮耀他不配占為己有。
夢醉趁著徐海潮還未回神,當即出聲詢問道:“賭約還是否作數?”
徐海潮剛剛回神,下意識地說了句:“啊?”
夢醉森然一笑,從后腰拔出一只匕首,當場了結了他的性命,短暫的遲疑,已有取死之道。
夢醉順手揚起盒子中的花瓣,花香夾雜著血腥,別樣的驚鴻。
早在徐海潮還在和鴻公覆打嘴仗時,夢醉就偷摸著將剩下的花苞全部都看了一遍,他明知道徐海潮不會輕易放過這次成名的機會,所以借此設下圈套。
跟陛下相處久了,夢醉是越煩那些給自己使絆子的小人,現在不殺他,以后等他長本事了,更加惡心人。
不知是因為李白的詩詞太過驚訝,還是其他什么緣故,大庭廣眾下殺了人,也沒有一個人表現出恐慌。
久未現身的老鴇總算是出來了。
這里的老鴇是一個肥婆,遠比不上紅袖招的風情萬種,她手上甩著一張桃紅色的紗巾,腆著大肚子,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了,期間看都沒看地上的死尸一眼,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哎呦喂,這位公子好文采,就不知是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我們這的姑娘們可都喜歡得緊嘞!”
她的聲音很尖,手里華美的紗巾被她這么一搖,都還比不上一片尿布,騷得很。
雖然模樣丑陋,但這倒是更符合夢醉心里老鴇的預期,吃人血饅頭的,理該是這副嘴臉。
夢醉沒有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而是將躲在身后的鴻公覆拉了出來,說道:“這是鴻公將軍的獨子,他是我小弟,我能一起帶上去嗎?”
說是要帶上鴻公覆,其實也就是以另外一種形式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老鴇見狀也是不敢怠慢,趕緊將夢醉幾人往曲臺上迎。
“這四位姑娘都是我們教坊司的頭牌花魁,公子既然作出了揚花令,幾位姑娘任憑公子挑選,至于姑娘們的賞錢……只要您覺著舒服,您想給多少,便給多少吧。”
夢醉隨意地瞥了一眼,雖然個個都是絕色,可看著都沒什么感覺,隨口問道:“我可以四個都選嗎?”
老鴇臉色顯得有些不自然,強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苦笑道:“公子,我們這可都是小本生意……”
夢醉抬手打斷了老鴇的話,皺著眉道:“我不想聽你的這些廢話,我問你,想要找花魁,真的必須要寫詩嗎?”
老鴇尷尬解釋道:“沒有的事,這詩哪是人能寫出來的……呃,我是說只有像公子這樣的仙人才能寫得出來,其實只要給我的這些姑娘們花錢買些首飾,姑娘高興了,自然就樂意接待。”
夢醉早有所料,用眼角瞥了一眼身旁的鴻公覆,可見其滿臉悲憤,想來也是遭人捉弄了。
這揚花令本來就是一個幌子,文人以權貴為羞恥,所以富人給了窮人一個臺階,可富人又怎么會愿意和窮人同等相處,所以這個階梯就被設計得遙不可及。
青樓因為提供了這個臺階,所以引來文人附庸,窮人自以為看到了希望便盲目推崇,富人生來便站在二樓,享受到了理所應當的尊重。
“老鴇,我們來了四個人,你卻只給我們一個姑娘,這事做得有些難看了。你也別在我這里賣慘,今日這首詩帶給你的收益,絕對抵得過你幾年的營業額。”
有了夢醉這個先例,往后肯定會有更多的失意才子想要過來藉此證明自己,也相當于是給教坊司做了一個影響力極大的宣傳。
“最多兩個。”老鴇總算是松了口。
夢醉冷笑道:“兩個,分得勻嗎?”
一旁抱著古琴的琴兒姑娘弱弱地說道:“要是服侍公子的話,琴兒愿意。”
模樣打扮的嬌羞,說出來的話卻是不知羞恥。
夢醉沒有理會,只是默默地伸出了四個手指:“四個我都要,一人一個,誰都不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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