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驚才(1/2)
吳縣令在官場摸爬滾打,而馮秋墨清高自傲,哪比得上吳縣令狡黠?原稿被收入囊中,想要他吐出來就跟鐵公雞身上拔毛一般難。
“奸詐小人,奸詐小人!”
馮秋墨虎著臉氣得直罵,吳縣令則笑得直啜牙花子。
文會散了之后,馮秋墨特地找梅雪嫣一敘。梅雪嫣見他仍努著嘴,像是孩童沒有討要到心儀的物件一般,反觀吳縣令,得意洋洋,引人暗自發笑。
“梅案首,你不光有才情,還深諳孔圣人的“仁義”之道,很難得??!你對賣炭的老翁尚且禮待有加,可見你善良醇厚,難怪馮老一直對你青睞有加?!?
梅雪嫣忙道:“學生談不上什么大仁大愛,只是心想著,如果是我的父母,我不忍心他們在大雪天忍饑受凍,知己知彼,將心比心而已?!?
原本扭著頭生悶氣的馮秋墨聽到這句,眼眸一亮,陰霾也散了。
“知己知彼,將心比心……嗯,妙語連珠,從你寫的這兩首詩來看,你往后在詩詞上大有造詣,你也要時常勉勵自身,不可懈怠。還有,你的字……真是不堪入目!”
梅雪嫣臉紅,一眾童生秀才,就屬她字最難看。
“學生謹記院君教誨。”
梅雪嫣暗下決心,回頭就開始練字。
“你知道就好,靈秀有余,底蘊不足,這可是讀書人的大忌,切莫耽誤了自己前途?!?
馮秋墨雖然嚴肅,可眼眸里全是贊賞。
梅雪嫣不得不佩服馮秋墨的眼光,還是老姜毒辣,幾眼便看出她底蘊不足。她身懷兩千年的文萃,可正兒八經自個兒研讀的日子尚少,還未融會貫通,書法更是連門檻都沒摸著,所以馮秋墨的評價十分中肯。
“梅案首不要看馮老嚴苛,正是他對你看重才如此,越是對你報以期待越是雞蛋挑骨頭?!?
吳縣令在做人說話上比馮秋墨要圓滑得多,有時候也頭疼馮秋墨開口就得罪人。如果通人情世故,那就不是馮秋墨了,想想吳縣令也只能釋然,常常替他圓話。
“馮院君良苦用心,學生豈能不知?”
吳縣令捋了捋胡子,恃才不自傲,就連他,都對梅雪嫣越來越欣賞了。
“對了,你這手稿反正對你來說無用,就贈與我吧!”
“只要吳縣令不嫌棄就好,前些天大人獎賞二十兩白銀,解了學生一時窘困,我還沒來得及當面致謝呢?!?
馮秋墨瞪著眼睛,吳小兒果真是奸滑,早早許了她人情,這樣一來,他拿走親筆手稿,就是報償了。馮秋墨只覺胸悶,早知道,他就派人接濟梅雪嫣了,二十兩換一首詩,吳縣令撿了大漏!
只是這個法子不能一用再用,他要是學人家的做法,就落了下乘,何況,即使他想到了,馮秋墨也不屑去做的。
馮秋墨越想越不甘心,不能讓吳縣令這小子一個人占便宜。
“咳咳……你鄉試時的那首《墨梅》,我很是喜歡,只是考卷上繳了文院,原稿是拿不回來了,你能不能謄寫一遍給我,雖不是原稿,但好歹是作者親筆所書。”
馮秋墨老臉有些掛不住,向學生伸手要東西,他還是頭一回。
“不過是幾句詩而已,學生樂意效勞,只要馮院君不嫌棄學生字丑?!?
說著梅雪嫣提筆開始寫,片刻成書,馮秋墨拿了十分喜愛。
“不要人夸好顏色,只留清氣滿乾坤……你年紀尚小未入世,何以有這樣的感慨?”
梅雪嫣如實答道:“當時學生決心參加科舉,便做了被非議攻訐的準備。常人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學生受到的指責斷然不會少,古有木蘭替父從軍,今有太后垂簾聽政,學生自然不敢與之相提并論,也胸無大志,可人活一世,哪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于心?!?
吳縣令聽到“太后垂簾聽政”,眉目陡竣,這丫頭什么都敢說啊,生怕她口不擇言,妄議朝政天子之事。
他提心吊膽,馮秋墨可不怕。
“當今太后苦心孤詣,為景國上下操碎了心,讓人敬佩,可這木蘭是誰?替父從軍又是哪個典故?”
梅雪嫣史書讀得不多,卻忘了這世上沒有花木蘭這號人物。
“是我在茶館聽書聽來的,估計是說書的自己杜撰的吧,講的是女子花木蘭,無兄無弟,戰亂時國家征召士兵,每戶必須出男丁一名,花木蘭的父親年邁,她女扮男裝替父從軍的小說故事?!?
馮秋墨怔了怔,感嘆道:“令人欽佩,謂之英雄也不為過?!?
梅雪嫣摩挲了一下鼻尖,總算搪塞過去了。
“說書的還作了一首評詩呢,我只記得后兩句:替父從軍猶秣馬,誰說女子不如郎?”
“一個說書先生有如此文采?”馮秋墨驚嘆道,“世人皆不可小覷?。 ?
梅雪嫣說得煞有其事,馮秋墨他們也就信了,否則在街上隨意一打聽,就知道壓根就沒這故事和評詩。
馮秋墨被她勾起了心事,他何嘗不是我行我素不畏強權,當年也是出了名的硬骨頭,不肯低頭服軟,甚至大罵如今權勢滔天的左相,得罪了左相一派,他還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于是被貶官流放,到臨安縣這小地方教書。
相比自己這點郁郁不得志,馮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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