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清洗(1/2)
?葉珍藏和裴蓁蓁被分開安排坐了不同的車。
裴至和珍藏坐了一輛車,可能是他剛才下來得太急,會議中斷,還有些事情沒有交代完,上車之后就電話不停。
剛掛斷,他轉頭看向葉珍藏,卻欲言又止,因為又有電話進來。
這次應該是裴蓁蓁,葉珍藏聽見他變了一種有些無奈的語氣。
“聽話!你先回去!在家里好好反省一下。”
“不行!你趕緊讓劉叔送你回去,我去醫院就行了。”
“……”
“好吧。不過如果你去了醫院再不聽話,一定關你一個月禁閉。”
聽得出來,他很溺愛他妹妹,語氣里只有無奈,責備的成份很少。
葉珍藏一直扭臉對著窗外,實在不忍心讓自己恐怖的臉落入他眼里——那不僅是對裴至眼睛的傷害,也是對她自己心靈的傷害。
這事兒可以和小學時做廣播體操不認真被校長拉到升旗臺上當著全校師生的面罰站,并列為葉珍藏人生兩大最羞恥的事。
“對不起,我代蓁蓁向你道歉。”裴至掛斷電話,沉吟著說。
“嗯。”葉珍藏哼了一聲,繼續僵硬地背對著他。
“我平時沒時間陪她,她經常一個人,從小玩電腦玩游戲多,跟人實際交往的少,所以做起事來不知道分寸。”
“……沒事,算我自作自受吧。那天我不該騙她說陸慎言是我男朋友。”
話一出口,葉珍藏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打自招,心里更加忐忑。
裴至沉默了片刻,低聲問:那郁思文呢?也是騙我的嗎?”
“……沒有,我和郁思文真的在交往。”
裴至不再說話了。
葉珍藏眼睛對著窗外,卻沒有看風景。玻璃窗上有他的影子,輪廓分明。
這時,葉珍藏臉上的油漆有一部分開始干了,象敷了一層海藻面膜,鼻翼那里結了殼,癢癢的。
葉珍藏忍不住用手去撓,撓完了鼻子又撓額頭。
裴至捉住她的手:“別亂動,小心抓傷,一會兒到醫院請醫生清洗一下就好了。”
葉珍藏沒理他,另一手沒停,心想,難受的又不是你。背后卻一暖,下一秒,她被擁入了一具熟悉的懷里。
裴至將珍藏亂動的手握得緊緊的,下巴抵在她頭頂。他的懷抱又寬又大,將葉珍藏整個人包了進去。
淡淡青草的味瞬間淹沒了葉珍藏,臉上似乎沒那么癢了。
莫名其妙被潑油漆,又被圍觀二十多分鐘,葉珍藏心里多少有幾分脆弱和委屈,其實很想就這么將頭埋進他懷里,糾結著,矯情著,貪戀著,葉珍藏說:“小心你的衣服!”
“沒關系。”
“真的沒關系?那我下狠手了啊?”話音一落,葉珍藏使勁將臉在他白色襯衫上滾來滾去。
“要不要后背再來一點?”
“什么意思?”
“索性來幅完整的印象派畫作。”
“可以賣錢嗎?”
“如果是裴太太的真跡,當然可以。”
“……”
裴太……裴太……這個稱呼永遠不會屬于她。
葉珍藏突然就黯然。
去了醫院,早有幾個醫生等在門口,問明情況,那幾個醫生明顯松了口氣,額頭上大寫的“大驚小怪”四個大字明晃晃的。
裴至等在外面,葉珍藏被一個中年女醫生拉進房間,用不明液體洗頭洗臉,直至擦完全身。
問明葉珍藏有過敏史,醫生讓她留院觀察二小時,如果沒有其它過敏反應才可出院。
葉珍藏形容枯槁地躺在病床上,本來原諒了裴蓁蓁的,但是一番折騰下來,覺得臉重新被丟了一次,簡直生無可戀,于是決定重新開始恨她。
裴蓁蓁堅持跟到了醫院,并不是她良心發現想要照顧葉珍藏,而是因為她篤定陸慎言肯定會來,所以她要守株待兔。
在她守著“株”的時候,已經向全樓層的病友宣稱葉珍藏這只“豬”就是那個搶她老公的小三,所以才會被潑油漆。
直到葉珍藏在床上躺了半個小時后,陸慎言這只“兔子”才急急忙忙的出現。
據兔子解釋,葉珍藏在電話里沒有說明位置,他怕挨罵不敢再打電話問,于是根據葉珍藏的手機gps定位,先是去了青木大廈,撲了個空,然后才趕到的醫院。
珍藏有氣無力地搖手:“陸慎言,趕緊帶著你的熊媳婦兒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們!”
“我走了誰來照顧你啊?”陸慎言一付理直氣壯的樣子,盡管從進門到現在他連杯水都沒給葉珍藏倒過。
說起誰來照顧她,葉珍藏更生氣了。
在青木大廈門口,她親爹葉遠堂一看見裴至,馬上就換了一幅面孔,不僅表示出對裴蓁蓁潑漆行為的充分理解,而且一臉“多大個事呢還值當董事長您親自跑一趟,一桶油漆夠潑么不夠我再去買一桶,這是我親閨女我說了算”的諂媚嘴臉。
有多丟人葉珍藏就不說了。
臨上車,老葉還扒著車門說:“既然裴董您親自送她去醫院,我就不跟去添亂了,不用全身檢查什么的那么麻煩,她皮糙肉厚的,隨便洗洗干凈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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