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說孤獨她說夢想(1/2)
我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失眠了。孤獨跟隨耳機里的音樂,在我的身體里一點點炸裂,伴隨孤獨而來的,還有一事無成的羞愧感。
我起身拉開窗簾,交錯的燈光,穿過高樓的窗戶,穿過街邊的排擋,穿過塔吊的吊臂,織起了這座城市的夢幻。我漸漸失神,所有一切好像不存在了,直到香煙燙了手,續(xù)上一支,周而復(fù)始。
“米高,你開門,我知道你在家。”
敲門和說話聲,讓我猛然驚醒,我將手中已經(jīng)燃了一半的香煙扔進了焦黃色的煙灰缸里,替陸佳打開了房門,我們還沒有分手,但已經(jīng)到了分手的邊緣。
陸佳穿著她最漂亮的一套夏裝,腳上是一雙露出一半腳趾的香奈兒亮片系涼鞋,這讓她看上去比什么時候都要干凈。
我讓她進了房間,看著她。
“米高,我去法國的簽證已經(jīng)辦下來了,我想到那邊找個大學(xué),繼續(xù)學(xué)習(xí)服裝設(shè)計……來找你沒別的意思,大家相愛一場,就算告別吧。”
陸佳打破了沉默,就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我知道,這可能是最體面的一種分手方式了,畢竟還能在分手的時候來一次,這證明我們之間并沒有第三者。想來,還有比這個更幸福的分手嗎?
……
穿上衣服,我蜷在床上抽煙,陸佳在衛(wèi)生間里洗澡,她沒有關(guān)門,大概是為了方便和我說些什么。
“米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說不出的疲憊,重重吐出口中的煙,緩緩回道:“想好好睡一覺,不用做夢的那一種。”
陸佳回應(yīng)中帶著笑意:“別一睡不起,你可是個男人。”
我心里有很多想給自己辯解的話,比如這個世界不公平,比如運氣不好,比如能出類拔萃的只是少數(shù),大多數(shù)人只能平庸的活著,可這些說出來又有什么意義?
我在她的笑聲中,轉(zhuǎn)移了這個話題:“你呢,以后還會回國嗎?”
“如果在那邊遇到一個合適的,應(yīng)該不會再回來了。”
我心里難過的厲害,說道:“到時候記得給我發(fā)一張你穿婚紗的照片。”
“我不是那種分手了還能做朋友的前任,還是別聯(lián)系了吧。”
水聲停了,沒多久,陸佳就穿著她來時的衣服走了出來。我恍惚得不行,她好像對我笑了笑,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她洗完澡一絲不掛站在我面前。忽然間,我有種沖動,想看到這個樣子,這才是以前的模樣。
“米高,照顧好自己,我走了。”
陸佳摘下手上那枚我在三年前送給她的戒指,輕輕放在了桌子上,沒有回頭的轉(zhuǎn)身離開。我措手不及,心中的沖動被生生澆滅,我要的不是她將過去的一切還給我。
站在好像與世隔絕的19樓,我絕望的看著她等車的背影,在她上車的那一個瞬間,我清醒了,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
“阿甘說生活是一塊巧克力,我想:也許他是對的;一個女人說生活是孩子和房子,我想:也許她也是對的;上帝說生活是救贖和懺悔,我想:也許我是個罪人。我從五歲歌唱到現(xiàn)在已蒼老,現(xiàn)在還是兩手空空,像粒塵土;再見,二十世紀;再見,和我一樣迷茫的人們……”
酒吧里,我靠窗而坐,樂隊就在不遠處唱著這首我不知道名字的歌曲,卻映射著我的心情。我無法釋懷陸佳的選擇,但又必須理解她,因為愛情不是一種手段,在她有更好的明天可以選擇時,我沒有辦法以愛的名義留下她。可是,她的選擇放大了我的痛苦,我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心態(tài)去面對未來。
坐在對面的汪蕾遞給了我一支煙,幫我點上,笑著說道:“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比大部分失戀的人,要幸福的多,最起碼還有我這么個老鄉(xiāng)愿意陪著你……可是,你能不能別把我當成空氣,哪怕“吱”一聲也行啊!”
“吱。”
“你,要不要這么實在?!”
汪蕾穿著一條性感短裙,她說過不愿意這么打扮自己,但這是職業(yè)的需要。在上海,恐怕只有我知道她的全名,她的同事和客人都叫她蕾蕾。我們都來自四川的一個小地方,她是一個很不順利的女人,父母死于地震,不到16歲就突然成了孤兒,生活從來沒有給過她選擇的機會。
片刻的沉默后,汪蕾又湊過來說道:“有個事情特逗:昨天晚上場子里來了幾個在大理開客棧的哥們兒,跟我講了好多大理的事情。他們說,那里有一幫特自由也特混蛋的男人,天天騎著摩托車在古城和洱海邊上亂晃,可偏偏就有女的心甘情愿的跟他們好,坐他們的破摩托車……這樣的事情要是放在上海,不簡直是扯淡嘛,要是你沒有個房和車,誰愿意和你談愛情!”
汪蕾說完大笑,突然她又放低了聲音對我說:“可我真的想去看看,他們說洱海特別漂亮,還有海鷗。”
“我哪有時間喲……”
說完,汪蕾注視著我,心血來潮的說:“米高,不如你也去大理開個客棧吧,你說你在上海這地方,一個月才領(lǐng)六七千塊錢的工資,我都替你感到絕望,真不如去試試那邊的生活,也許真的就像他們說的那么好呢!……”
她陷入到了瞎想的狀態(tài),還在我的沉默中慫恿著:“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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