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下棋(1/2)
初秋話音剛落,床上的人倏地睜開眼,水光瀲瀲的看著她,聲音虛弱道:“這張小嘴,吵得嬸子沒法睡。”
初秋笑了笑:“我這張嘴是挺讓人討厭的,嬸子莫要嫌我多事,我當洪秀才是好友,不想看到我的好友這般絕望和痛苦,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洪夫人似乎深有感觸,聽得淚流滿面,兩眼角如同兩條小溪河,把枕頭都打濕,兩片干燥的唇瓣也抖得厲害,心胸起伏劇烈。
初秋怕她噎氣,忙把人扶起來:“嬸子想通了就好,洪秀才非常有才氣,以后定是有作為的人,您辛苦培養他這么多年,總得享享他清福,看著兒孫滿堂,家族興旺才甘心吧,否則多虧啊。”
洪夫人有氣無力的抬手抹了抹眼淚。
初秋等她情緒穩定后才道:“嬸子,浪費是可恥的,把藥喝了吧。”說著舀了一勺送至她嘴邊,
洪夫人噗嗤笑了起來,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又嘆了口氣:“寅兒有你這位朋友,也算是他幸。”
初秋一邊給他喂藥一邊道:“哪是他幸!我以后可是要抱他大腿的,現在不搞好關系怎么行!”
洪夫人輕輕牽扯嘴角:“這丫頭,明明就心善,卻把自個說得這般市儈。往后,你倆相互仰仗。”
初秋嘿嘿的笑了幾聲,瞧著洪夫人很配合就把一大碗藥喝完,心里總有松了一口氣。
門口外面,洪文寅從謝郎中屋里出來后心情非常沉重,正想找母親談談心,結果卻聽到初秋這一番話,被她說了一通后,意外看到母親乖乖喝藥,激動得又忍不住流下男兒淚。
“俺侄女說的都是真的。”宋清亮在他背后道,“她是真的死而復生,大概是因為不甘就這么死了吧,還是舍不得家人和這世間美好的一切,總之她又從閻王爺那里爬了出來。”
洪文寅抹了把臉:“她、她真的是被唐家人打的?”
宋清亮挑了挑眉:“當然!這還有假的。”
洪文寅垂下頭不語,用只有他一人的聲音道:“俺以后有能力了,替她報仇。”
宋清亮拍拍他肩膀:“莫想這么多了,你娘看著也有些想通了,以后用點心思照料,多跟與她談談心,銀子方便莫擔心,正如俺侄女說的,咱家現在不缺銀子了!嘿嘿。”
洪文寅臉色微赤,點了點頭:“俺以后一定如數棒還。”
宋清亮擺擺手:“莫講這些了,往后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讓旁人傳個話或家來,莫客氣。”
他也就大洪文寅兩歲,這會說起話來倒像是個長輩似的。
初秋端著藥碗出來,便聽見小叔老大人似的安慰著洪文寅,感覺這個時候的他才像個大人。
“初秋妹妹,辛苦了。”洪文寅上前接過碗。
初秋笑了笑:“沒事的,你給嬸子喂點粥吧,她很疲乏,喝點粥睡會好一些的。”
洪文寅應聲去了。
初秋跟小叔聊了幾句,便轉到旁邊的堂屋。
堂屋里,炕上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擺了一盤棋,謝郎中手中執著一顆棋,正小雞啄米般打著瞌睡。
初秋湊近瞧了瞧棋盤,黑棋已經占了很大的優勢,兩車一炮一馬,都在對方營中虎視眈眈,而相比較之下,紅方就有點慘了,剛剛被吃掉一只炮,現在僅剩一車兩馬,而那只車還被困在后方。
老頭子大概為紅棋的僵局給困擾了,想著想著便跟周公討論棋藝去了。
“黑棋雖兵臨城下,卻尚未成勢,紅棋有一車兩士鎮守后方,還可以暫時撐一段時間的,神醫,紅棋還是有救的。”初秋盯著棋盤道。
謝郎中倏地眼開眼,一時間有點搞不懂東南西北。揉揉困頓的雙眼后發現了站炕邊的初秋。
“你剛說啥,再說一遍。”
初秋又把話說了一遍。
謝郎中表情嚴肅的指指對面位置:“你坐下,老夫倒想看看你是如何讓紅棋贏回局面的。”
初秋坐下,指著盯著棋盤解釋:“陣前車炮,四方橫行,一馬當先,八面威風’,可見馬的潛力有多大,尤其當兩條馬配合使用可攻可守,能戰能逃。再觀局勢,黑棋后方僅剩兩象一士,連個能擋馬蹄的子都沒有,這就使紅棋的雙馬發揮的空間更大。回頭看紅棋后方,黑棋雖然大兵壓陣,但是由于太擁擠,馬踢不開,幾乎無用,有雙車在,加上紅方的車阻撓,黑方的炮也無用。因此,黑棋真正能起到作用的,似乎也就是兩個車,剩下的一馬一炮均被自己的或者對方的棋子牽制住了。要說攻守,紅方要攻有雙馬,要守有一車雙士,棋經里又有一句話叫做‘雙車敵不過雙士全’,可見紅方的守勢很強大。而黑方,前方尚可,后營空虛,實在比紅方危險得多了……”
宋清亮不知何時也走了進來,他不懂棋,聽得云里霧里。
但謝郎中懂,他愛下棋,可惜下了幾十年棋藝沒啥長進。老人擰著眉頭深思了片刻,用手勢指指示意初秋跟他下完這盤贏了再說。
初秋前世常常陪外公下棋,可她是慣輸的一方,這些下棋的道道一般都是她輸了后外公給她分析得來的。
象棋這種東西,說深不深,說淺不淺,有時也是要靠一些運氣的,但多數是從經驗中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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