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氏直起腰后，王福生已經(jīng)按完手印。
    老婦頓時攤在地上哭天抹淚。旁邊的王老大和媳婦也氣紅了臉：“娘，這可是二弟自兒惹的賬，跟咱可沒關(guān)系！”
    二大爺不管王家開始內(nèi)哄，繼續(xù)道：“王氏，這賬算得清清白白，你王家沒銀子還，得，外面兩頭牛算三十兩。剩六十八兩，呆會你們哥幾個陪著去官府把和離辦了，再到王家把當(dāng)年的嫁妝全數(shù)搬回，搬多少算多少，剩下的王家欠著宋家的，一年內(nèi)悉數(shù)還清。”
    王大嫂怒道：“不行！外面那牛是我倆口子掙的！你們不能拿走！”
    宋大成白了他們一眼：“你倆口子的？你們分家了？”
    王大嫂頓時語噎，王家沒分家，主要是她自個貪著宋清秀這個任勞任怨的弟媳。
    “行了，這事兒就這么辦。”二大爺一錘定音，站起來看向初秋，“丫頭跟著去記數(shù)。”
    初秋乖巧應(yīng)道：“好。”
    折騰了一大早上，這事兒算是定了，王家人自然不愿意，死賴在宋家院子不走，最后是慫貨王福生兄弟倆把兩婦人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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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利和離后，李氏陳氏陪著宋清秀先歸家。
    宋家兄弟帶著初秋和幾個要好的兄弟一起到了王家村把能搬的都搬回宋家。盡量把賬目劃拉平，現(xiàn)在收不回來，以后更難收回。
    這次清賬，幾乎把王家搬空。
    臨走前初秋實在氣不過，指著瑟瑟發(fā)抖的王福生，“小叔，你還有力氣嗎？”
    宋清亮?xí)猓竽笕^，咬牙切齒道：“力氣多到用不完，正等著發(fā)泄呢！”
    片刻后，王家某間房傳出無比慘烈哭叫聲。
    據(jù)后來傳聞，王渣男在床上躺了有半月余，王家找了族親想來宋家鬧，但那王氏平日在村中霸道貴了，與好些人家結(jié)了大大小小的仇，人不樂意理他們。
    再者，那王福生確實沒干人事，幾個長輩早就看不習(xí)慣他作為了，哪怕是族親，也不能肓目撐腰。
    宋清秀的事今日算是有了了結(jié)。
    但這樣一鬧，雖是如愿和離了，也出了口惡氣。但同時她的事也公布于眾，以后村中閑言碎語肯定是少不了的。
    初秋怕她想不開，從溪水村搬東西回來后主動找她聊天，邀她一起去接白水寨宋庭豐歸家。
    伴前夕陽，兩人邊走邊聊，霞光灑在她們身上，拉出兩條長長的斜影。
    初秋主動握前她的手，摸著她手掌粗糙的繭子，“小姑，你不怪我今天當(dāng)著全村人的面把你的事......”
    宋清秀拍拍她的手：“不怪，姑姑還要感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初秋松了一口氣，古代女子最看重名節(jié)，今天自己還是有些魯莽了，并未考慮周全，沒有站在她的角度想到事情暴露后的后遺癥。
    “小姑，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以后日子會越過越好的，所有的人都會朝著好的方向去。”
    宋清秀輕輕點了點頭，“嗯。我們秋兒真厲害，這帳算得真清楚，名目還挺多。”
    “那是，以后看誰還敢欺負(fù)我小姑，把他祖宗八代都掰扯出來算算。”
    兩人對視一眼，嘻嘻哈哈的笑著往半腰走去。
    可初秋知道，和王家的帳算得再清楚，也撥不掉她心里早就種下的那根刺。
    別看她現(xiàn)在跟人有說有笑，一副脫離苦海的輕松模樣，但從她不達(dá)眼的笑意便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假裝堅強(qiáng)的女人，待夜深人靜之后，估計會躲到一邊偷偷流眼吧。
    兩人走到橋頭那邊，氣氛安靜下來，初秋拿起她粗糙。“小姑，你有什么想法或許可以和我說說，千萬別一人胡思亂想喔。”
    宋清秀低頭看她，輕輕嘆了聲，笑著：“大哥真有福氣，有你這個么聰明伶俐的閨女。”
    初秋現(xiàn)在的身高只到她肩膀，宋清秀抬手摸了摸她頂，嘆了一口氣：“如果可以，小姑真想到一個無人認(rèn)識的地方過活。”她想了想又道，“哪怕從此與青燈長伴，也好。”
    那不是出家嗎？初秋被唬了下，看來她受的傷害比任何人想的都深。
    她沉默了好一會，斟酌了半天：“小姑別急，我給你想想辦法好不好？”
    “你一個女娃能有什么辦法？”宋清秀手抱著她的肩，望著快到的大宅門，“姑姑也就說說罷了，別放心上，以后陪著你們一起長大，也好。”
    這都計劃去做尼姑了，怎么可能不放心上啊。
    *
    今日小庭豐下學(xué)早，姑侄倆到的時候已看見一大一小站在門口等她們。
    初秋簡單給宋清秀和容謹(jǐn)作了介紹，便找他私下說幾句話。
    容謹(jǐn)很意外，把她領(lǐng)到宅子后面的花園，兩人坐在石墩上，墨畫端了水杯來，又俏無聲息的退下。
    初秋看著墨畫的背影發(fā)呆，要小姑像她們那樣小心翼翼的侍候人，于心不忍。
    還是算了。
    容謹(jǐn)看她光皺眉不說話，有些擔(dān)憂：“你沒事吧？”
    “沒事。”初秋端起茶水飲了一口，放下精美的茶具，抬頭看他：“今天，謝謝了！”
    容謹(jǐn)垂下眼瞼，其實他并沒有幫什么忙，是長勝出去辦事遇上宋家有人上門來鬧事，順手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