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一根繩上的螞蚱(中)(1/2)
陳奧并沒有聽從趙菱的建議,去找曹義緩和關系。趙菱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真實關系,因此根本無法理解陳奧對曹義的厭惡和忌憚。
當晚陳奧在帥帳內,接見了十位軍都指揮使,互相認識一下。林一一為陳奧介紹。陳奧并沒有那么好的記性,到最后也只記住了三兩個人。
陳奧知道,接下來的戰爭,要靠這些人發揮重要的作用,因此對他們十分熱情客氣。由于現在是戰時,嚴禁隨意飲酒。但陳奧還是想辦法弄來一袋好酒,雖說不能暢飲,但每個人分一分,還是能過過酒癮。
雖然林覺得這樣的做法很有問題,但陳奧畢竟是他的上司。有領導帶頭,也一個副將也不好說什么。酒一下肚,大家很快就熟絡起來,也放松了許多,原先的拘謹煙消云散。
這些人從軍多年,身上很多不良習氣。只不過因為沒摸準陳奧這位新官兒的脾氣,刻意收斂了許多。現在見陳奧并沒有什么架子,反而為人隨和。于是他們的本性便漸漸釋放了出來,一說起話來,敲桌子打椅子,滿嘴“他娘的”臟話。
好在陳奧在江湖上行走多時,與鹽幫的人也一起生活了許久,對這種作風倒也能夠接受。
而林卻有些儒將的風度,雖然知道自己手下這些人的習氣,卻覺得在主帥面前如此隨意,有些不對。他忍不住呵斥了一番,這才讓帥帳內安靜了下來。
林又道:“這次陛下派咱們為前鋒,是對咱們最大的信任和考驗。你們都仔細著點,若是出了差池,我也保不住你們!”
眾人哄然應諾。馬軍指揮使姚舟哈哈一笑,說道:“林將軍,您就放心吧。咱們兄弟幾個打仗,什么時候掉過鏈子?”
姚舟是一個精明干練的年輕人,馬上的功夫十分俊,打起仗來十分勇猛,而且有勇有謀,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將才。
林搖了搖頭,正色道:“驕兵必敗,姚舟,你也當了兩年指揮使,難道連這個道理都忘了么?”
他旁邊一個大胡子竟然拍了拍林的肩膀,笑道:“林將軍,咱們今天才出發,你就別說這些喪氣話啦。他娘的契丹狗咱們也打過幾次了,有什么好擔心的!”
陳奧轉頭看去,認出是步軍指揮使褚大壯。這人身材短小敦實,年紀差不多有三四十歲了,大字不識,是從一個小兵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
陳奧不想在出兵第一天就壓抑大家的情緒,尤其是這種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在某種情況下,是不可多得的精神。他揮揮手,攔住林的話頭,笑道:“林將軍,我看大家戰陣經驗都很豐富,肯定不會輕敵大意的。今晚咱們在這里飲這杯酒,下一次再喝酒,我希望就是在慶功宴上!”
眾人哄然稱是。將一袋烈酒喝干凈,陳奧便讓他們早早回帳休息,以便明日行軍。陳奧回到帳篷,就看見趙菱龍青蘋已經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
她們兩人既是陳奧的紅顏知己,也是他的左膀右臂。陳奧喝了點酒,有些興奮,拉著兩人手坐下,笑道:“怎么樣,第一天行軍打仗,感覺怎么樣?”
龍青蘋“嘁”了一聲,說道:“這就是行軍打仗么?只不過是走了一天的路罷了。”
陳奧干笑兩聲,說道:“這該怪曹義那廝,他定然是害怕了,想盡量拖延時間。”
聽到他提起曹義,趙菱忍不住說道:“你打算什么時候去找曹義?我擔心這樣下去,他肯定還會給你找更多的麻煩!”
陳奧擺擺手,沒有在意。結果接下來的幾天,曹義果然帶給他不小的麻煩。根源還是曹義并不想真的去往前線,在他印象當中,在這個時候,遼國并沒有能打進中原。因此他覺得,自己就算沒有出現在戰場上,也不會影響歷史的進程。
因此,曹義想盡辦法拖慢行軍的速度。陳奧雖然惱火,卻也很無奈。曹義畢竟是小混混出身,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借口。但最后若是貽誤了戰機,板子卻又是要打在陳奧這個主帥的身上。陳奧為此十分發愁。
又走了兩天,進入開德府地界。開德府又名澶州,地勢險要,北有黃河支流澶水,作為天然屏障,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現在,澶州已經成為一個軍事重鎮,城中屯軍日夜忙碌,積蓄的糧草也不停地運往前方戰事吃緊的地方。
陳奧率軍進了澶州,打算休息一晚,明日再向北挺進。誰知就在這時,前線又傳來戰報,說是遼國南院兵馬指揮使蕭撻凜兵圍定州、河間,圍而不打,引滄州兵馬來援。結果蕭太后親率大軍,抄了援兵后路,趁勢奪取了滄州。破了滄州,東路便再也沒有大城大阜。遼軍既可以長驅南下,也可以兵鋒西向,對河間、定州兩地形成南北夾擊之勢。
陳奧看到這個消息,不由得吃了一驚。趙菱看著墻上的地圖,也不禁面色發白,口中喃喃道:“動作好快……”
陳奧知道,再拖延下去,只怕遼軍就要打到跟前了。這樣下去,自己這個所謂的先鋒,就完全失去了作用。于是他只好硬著頭皮,去找曹義,想要與這個同一根繩上的螞蚱好好談談。
曹義居住在驛館的一間院子里,周圍全是斧頭幫的人站崗放哨。陳奧忍不住腹誹道,在大軍之中,還要派這么多護衛,小混混就是小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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