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山，你很怕我？”
    語氣多少有點不屑。
    朱永山看了她一眼，額頭開始冒冷汗。
    坐在他面前的范晴全副武裝，從去美發店打理過的頭發，到新買的衣裳和首飾，加上風韻猶存的姿容，往那兒一坐，妥妥的時髦貴婦人。
    她拿起茶杯，杯蓋輕輕撇開茶葉，然后喝了一小口，非常優雅。
    看得朱永山更局促。
    他住進城里一年，工作是賺了些錢，但是在范晴面前好像還是鄉下那個泥腿子，既不時尚也不高雅。
    特別想扭頭就走。
    “我得走了。”
    范晴突然抬起頭來，“你是不是要給女兒找后媽？”
    朱永山眼皮一跳。
    沒等他回答，范晴又冷聲說：“我不同意。”
    朱永山一呆，不知道范晴哪兒來的立場不同意。
    “可是茯苓已經同意了，她不介意。”
    “那你就沒想過我介意嗎？”
    范晴怒了。
    她生的女兒認別的女人當后媽，讓她這個親媽的臉面往哪兒擱？
    還有朱永山，怎么有臉娶別的女人，讓別人怎么看待她這個前妻？
    “就因為當初是我提的離婚，所以這么多年，你還在恨我，非要找這種女人來羞辱？”
    朱永山面色一變，“什么叫這種女人？唐莉很好！”
    “一個農村婦女，哪里好？長得有我漂亮嗎？比我有氣質有品位嗎？能像我生出茯苓一樣，生出一個有出息的孩子嗎？”
    在范晴眼里，唐莉除了比她年輕之外，沒有任何優勢。
    “朱永山，你找女人還真是不挑啊。”
    范晴還是那個范晴，這么多年過去，外表變得越來越光鮮，可是內里還是一樣高傲，從骨子里瞧不起人。
    朱永山也還是那個朱永山，老實巴交，在范晴面前嘴笨得找不到話反駁。
    憋了好半天，就蹦出來一句——
    “你說我可以，但是不要說唐莉，她是個好女人。”
    “什么是好女人？洗衣服做飯伺候你？朱永山，你就這點追求？”
    范晴盯著他，咄咄逼人，“我再說一次，你不許娶那個女人，我不允許這種女人給我女兒當后媽！”
    消失了十幾年的女人突然冒出來，就是為了阻止他再婚？
    朱永山覺得荒謬。
    “我不能聽你的。”
    “你要背叛我？”
    范晴臉色驟變，“朱永山，你別忘了，你當初可是說過這輩子都聽我的，現在要翻臉不認人？”
    那是朱永山跟范晴剛結婚時許下的承諾，他說會一輩子對媳婦好，可以什么都聽媳婦的。
    但是范晴早就不是他媳婦了。
    是范晴拋棄了這個身份，但她還認為自己還有這個身份的權力，理所當然認為他會對她言聽計從。
    多可笑。
    “你離開十幾年，早就改嫁了，我也該往前走，過新日子了。”
    “我說了我不同意！”
    “你能改嫁別的男人，我另娶怎么了？”
    范晴脫口而出，“你跟盧偉博能比？”
    朱永山面色一變。
    因為他土，窮，比不上盧偉博，所以她離婚之后可以心安理得改嫁給盧偉博，他卻不配續弦，這輩子只能給她當舔？
    “范晴，你不要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