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來，各種所謂的電影大咖，號稱絕不會自降身價演電視劇，最終卻向網劇低頭，一個又一個地演了網劇，她才真切感受到時代變了。
    如果不是真切感受過，朱茯苓也很難想象，二三十年后的未來是這樣的。
    活在80年代的人當然想象不到，也不敢想，所以只能牢牢抓住眼前的每一次機會。
    “續簽還有可能再紅一次，可是如果不簽，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這就是陳雪涵的現狀，也是她動搖的根本原因。
    她死死抓著那份續簽合同，紙張被她抓得皺成一團，手也在抖，可她不敢放開。
    她還有滿腹的才華沒有施展，還有一腔的熱血沒有去奮斗，她不甘心就這樣淪為平庸。
    哪怕是一線生機，她也想牢牢抓住，不然這輩子就沒有機會了。
    “舞臺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不會明白的！”
    “可是你簽了這合同，你想要的舞臺就能重新再站上去嗎？”
    朱茯苓深吸一口氣，沉聲說：“發哥為什么讓你趕緊簽了，然后去跟萬老板道歉，你難道猜不到原因？什么王牌藝人，什么重點打造，全都是空頭支票，為的是把你騙回去，再送到萬老板床上！”
    陳雪涵臉色煞白。
    朱茯苓卻沒打算住嘴。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索性直接說開。
    “娛樂圈有那么多明星，一個比一個好看，有才華有拼勁兒，如果要捧，娛樂公司有的是人選，為什么偏偏選你，目的不是很明顯嗎？”
    “因為你是萬老板的目標，而萬老板能給娛樂公司帶來更可觀的利益，所以娛樂公司要用你把萬老板給綁住，給你3000塊錢，你卻能吊著萬老板，給娛樂公司帶來300萬甚至3000萬的利益！”
    不是朱茯苓惡意揣測，而是她見過未來的陳雪涵。
    這些往事，甚至是陳雪涵親口告訴她的。
    她說自己鬼迷心竅，被經紀人哄騙，續簽了合同。
    為了逼她屈服于萬老板，公司什么時候手段都用過，暴力恐嚇，囚禁斷食，甚至給她喂藥！
    后來差點鬧出人命，萬老板見她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對她也沒了興趣，轉頭就跟公司要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不出三年，小姑娘大紅大紫，拿到的資源全是頂級的，當然也是用身體跟萬老板換來的。
    反觀她自己，重度抑郁，被公司封殺，沒有任何曝光的機會。
    直到續簽的10年期滿，她才恢復自由身。
    而這個時候，娛樂圈的明星換了一茬又一茬，早就物是人非，沒幾個人記得她了。
    當時她說這段往事時有多恨，朱茯苓現在對她就有多恨鐵不成鋼。
    “給公司當賺錢工具，給萬老板暖床，是你想要的嗎？如果不是，這份合約就丟掉！”
    一字一頓，聲色俱厲。
    聽得陳雪涵一愣一愣的。
    換做別人，突然跑出來一個人對她指手畫腳，還說得這么難聽，她一定會覺得對方有病。
    可是看著朱茯苓，卻覺得她可能是特意來拉她一把，不讓她掉進深淵的。
    這感覺很奇怪，她明明不認識朱茯苓。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