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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嘟嘟的盲音，無聲而立，周圍是喧囂人群，不遠處是她，感覺是那樣的困惑，卻又在猛然間抓到問題的實質，一直在奇怪，她怎么會那么及時地消失，原來她認識慕清雅，而且她還認識高明楓，看兩人剛才的樣子，關系似乎還不一般，可是，她怎么會認識他們呢？她和他們之間，應當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目今為止，她還什么都沒有告訴他，即使那個從醫院出來的星夜，他當時是做好一切準備的，想跟她開誠布公地談談，把一切不明白弄明白，他想著他一定要掌控談話的主動權，可到末了，卻還是被她任性改變，從主動轉入被動，在她淚眼迷蒙的堅定里，乖乖送她回去……
    醫院里，他曾試圖從阿姨那里得到答案，可是，從頭到尾，阿姨只是一個勁地跟他道歉，說若錦年紀小，這些年一直過得很苦，你多擔待她吧……前前后后不斷地重復。
    好容易等他問出他的疑問，她卻什么都不知道，蒼然白發下一臉的茫茫然，幾乎讓他真的相信了，而當他無意中問到若錦父母生前是做什么的時，她眼神突然一驚，只是極短的幾秒時間，他都要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然后她低聲告訴他，他們是做生意的，碰上飛機失事，可憐若錦那時才上初中呢，半大的孩子，忽然間就什么都沒有了，一路跟著她東跑西顛的吃苦了……
    當時就覺得不對，生意之家應當還是有些錢的，就算遇上空難，也是有賠償的，再不然還有親戚呢，怎么可能什么都沒有了？還東跑西顛，逃難么？
    再看向老太太，覺得她象是存心在裝糊涂，在對他隱瞞著什么，然而，他所問起的，都已是離世之人，還有必要隱瞞什么嗎？或者說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直到今天還需要隱藏著？
    回去后，越想越覺得不對，不光她身上疑點太多，現在連老太太都帶著問題出來了。
    及至眼下，他所看到的，更多不明了，蘇若錦，她身上到底還有多少不可思議？
    雷海上次給的關于她的個人資料，那里面只是一些極簡單的個人經歷，什么時候做過些什么，但細細分析，卻也有很多透著不全面！
    目光盯向那個還站在那里發呆的小女人，也許，他該自己狠下心去尋找真正的答案才對！
    再他一連串的追問里，蘇若錦腦子再次轟然，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嘴快，說了不該說的，心煩之下斷然掛了電話，卻依舊后悔得直想咬了自己的舌頭。
    懵懵然轉身，人流中垂頭而行，很沮喪，貨架轉彎處，熟悉身影擋在了面前，抬頭，看到麥亦維陰云密布的臉，心虛地看著他。
    “不介意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吧！”
    聽似協商，實則沒有半點拒絕余地，知道這一次是躲不開了，只得聽話地點頭。
    可他卻并沒有馬上出去，而是帶著她先買了兩聽進口奶粉，然后排隊交費，再一同走出時，他的目光小心地在超市外掃了一圈，確定一切平安，再不會出現慕清雅的干擾，這才再次上車。
    車行途中，氣氛極沉悶，華燈初上時分，西天的光影還若有似無，朦朧的暗藍色云朵，微亮的星光，無風的夏夜，象一個郁積了太多沉悶的少年。
    他開車的時候，她看見他手臂起伏的側線，因為握緊方向盤而牽起的經脈，有必要出那么大的力嗎？還有那張沉默的側臉，忽明忽暗里，線條分明的冷硬，一切都預示著某種不好將要發生。
    “我和高明楓還有慕清雅曾經是校友！”
    “什么時候的校友？”
    “北大校友！”
    北大？他眼中微閃出一絲驚訝，雷海的資料里好象沒有這個，思想間，又聽她說道，“可是我只讀了不到三個月就休學了！”
    “為什么？”
    “因為正正，我沒有辦法既帶好孩子，又能把書讀好，只好回家了！”
    說完，她轉頭看向車窗外，疾速而過的燈影，將街景炫成一條彩光，亮麗色彩，輝映眼前，卻仍不能抵擋記憶想要再次回望的沖動。
    “你當時可以選擇的！”
    這一句他說得很小聲，象是下了好大的決心，很隱晦的話語，意義卻是完全能夠明了的，醫學水平在不斷提高，高科技之下，想要解決掉個把未見天日的人命，綽綽有余。
    他的話讓她驀然轉頭，死死地盯著他，她用很肯定的口氣回答他，“沒有選擇！”
    “為什么？”他平視前方的眼睛森冷而憤怒，緊握著方向盤的大手，指節彎曲間泛出慘淡的白，真的動氣了，所有的被動都是因此而起，為什么她就不能站在他這里替他想一想。
    比他還要憤怒地盯著他，她的眼睛閃出灼人的光芒，她的聲音響亮如在宣布一項重要決定，“因為他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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