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投胎(2/2)
說,照這么說,吃酒席的時候,我挪位占了那負責人的位置,造成那些‘人’沒投成胎…這就是你指的,我犯的過錯了?對,我說。
“那這要怎么彌補?”朱常發問。
我想了想說,要找到那個你吃酒席時遇到的,身上有火灰的那人,看他是從哪里把那六個‘人’給帶過去的。過去那地方,擺供品祭拜一下,把你的內衣脫一件下來燒掉,這個業障就算完全解了,你家里的污穢之氣就會散去。
“那還用去那六個人墳上拜不?”朱常發問。
“不用了,他們不是一家的,沒埋在一起的話,挨個去拜太麻煩…”
回到那飼料廠,我們向那負責人詢問擺酒席那家的住址,由聶晨出馬,很容易就問了出來。
那是一座二層的居民樓,看著挺新,但裝修的挺簡陋,里面住著一個老頭兒跟一個老太太,死的開面包車那人是他們的兒子。至于那人的老婆,抱著孩子回了娘家,后面準備改嫁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老兩口受的打擊不小,那老太太整個都呆滯的,老頭兒還好一些。我跟朱常發都是不很會說話的人,幸好有個巧舌如簧的聶晨,不然還真不知該怎么詢問。
老頭兒告訴我們說,他兒子的喪事,從下葬到后面過七,都是他一個侄子操辦的。我們又去找老頭兒那侄子,向他詢問擺五七酒席的過程,從而得知到,朱常發所見的,后面過去吃酒席的那些人,都是老頭兒那侄子小時候大雜院里的玩伴。那些人是負責扛燒紙扎的,因為那天訂的紙扎比較多,他們燒了很久才燒完,所以過去吃席的時候,別人都快吃完了…
往那大雜院去的路上,朱常發連連說,跑來跑去的,真是辛苦你們了。聶晨嗯了一聲說,是挺辛苦,當初被自行車砸到腳,現在還疼的。朱常發很尷尬,趕緊轉移了話題,問我說,那些人既然是在墓地燒的紙扎,那六個‘人’就是從墓地被帶過去的嘍?我說那可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半路上。
說說聊聊來到那大雜院,剛一進門,就碰到一個人從屋里出來倒垃圾。朱常發一眼就認出來了,說當初吃酒席時,坐他旁邊的就是這個人!
這人大概三十上下年紀,感覺膽子挺小,面對三個陌生人,有點緊張。問他那天燒紙扎的過程,他回憶說從墓地回來的時候,他們坐的那輛拉紙扎的車出了狀況,走著走著熄火了,怎么打都打不著。那車停的地方,距離當初那面包車出事兒的路口不遠,他們有點怕。幸好車里面還剩兩卷草紙沒燒,幾個人便鼓動這人去那路口,把草紙給燒了?;厝サ臅r候,一陣冷風刮過來,紙灰吹的他腳邊,還有衣服上,全部都是。他怕的要命,趕緊加快了步子。忽然覺得口袋里好像有什么東西,用手往里一摸,摸了兩把紙灰出來…
至于怎么回到車里的,這人記不太清了。
我心說,看這樣子,這人應該就是從那路口,把那六個‘人’給帶過去的。照這么看,那六個‘人’死后哪兒都沒去,一直就在‘他們’出事的那路口徘徊?…
五七就是死亡的第三十五天,也就是說,那六個‘人’在他們的死亡地一直徘徊了三十五天,這才去投豬胎…
“可以帶我們去那路口看看么?”聶晨問。
“現在去?”那人問。
“對呀。”聶晨笑了笑,“怎么,我一個小女孩兒都不害怕,你這叔叔害怕了?”
“不是…”這人看了看天色,“那就去…去吧…”
“遠不遠?”我問。
“有點兒遠?!?
從大雜院出來,朱常發往遠處望了一眼,一拍大腿,“哎呀,那里有人力三輪車,快!”
“等等!”聶晨把他叫住了。
“怎么了?”朱常發問。
聶晨沒搭理他,轉而問我,“你冷不冷?”
我聳了下肩膀,笑了笑說:“有點兒。”
聶晨朝朱常發看了一眼,冷冰冰說:“打出租車去,我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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