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奇怪的人(2/2)
“干痕(什)么?”我瞇著眼問。
“快看,等下你把我爸這身西裝穿了…”
我差點被牙膏沫子給嗆到。
聶晨說,我穿了西裝,別人就不會把我當小破孩兒了。
我漱了漱口說:“你當我是豬哥呀?不穿。”
“哎呀你穿嘛,好不好…”
耐不住聶晨的纏磨,我最終還是穿了起來,要多別扭有多別扭。聶晨把摩絲噴在我頭上,給我梳了個趴趴的漢奸頭。看著我的樣子,笑的前仰后跌的。
我臉一板,學高老頭子說:“這小妮兒,笑個啥哩?再笑就給我家小涼那啥,做媳婦…”
聶晨踩了我一下。
收拾東西,兩人來到這縣城的汽車站。朱常發早就等了多時了,由于我換了‘造型’,他冷不丁居然沒認出我。
“供品什么的,準備好沒?”我問。
朱常發指指臺階上的一個袋子,“都在這里頭。”
等車的過程中,我問他那六個人具體是怎么出車禍死的。朱常發說,他只知道,擺五七酒席那家死的那男的,是車禍的始作俑者。那人是個跑面包車的,那天是他過生日,邀了五個朋友在家喝酒,從下午一直喝到晚上將近十點。
那人雖然喝了不少酒,但仗著酒量好,硬是要送那五個人回家,結果,半道上出事了。
“又是酒駕。”聶晨說,“那人死了也就死了,還帶別人跟他一起死,他那五個朋友可真夠倒霉的。”
“可不是么。”朱常發說。
我搖搖頭說:“這生日過的,主客都死了。對了…”我問朱常發,“你是怎么跑去那人家吃酒席的?”
朱常發說,他上班的那飼料廠,在那縣城有一個挺大的客戶,那是一個位于縣城邊上的養豬場。那天,他們跟車往那養豬場送飼料,養豬場的負責人,和擺五七酒席的那家有點關系,所以就帶著他們去蹭了頓酒席。
“你還是想不起來,你吃酒席的時候,做過什么不好的事,或者犯忌的事么?”我問。
“我真想不起來…”
我嘟囔說:“過去再想想吧,看能不能想起來。”
“行…哎,車來了!”
出了縣城,車窗外望去,大片大片的田野。不久前剛下過大雪,還沒怎么融化,白茫茫的。望著這壯闊的自然景象,人的胸懷也舒展的很大。不時便路過一片墳地,一座座墳包被雪裹著,像是一個個白饅頭。
將近中午時,我們來到那××縣城。朱常發舍不得打的士,從車站出來,雇了一輛人力三輪車,把我們送到他當初吃酒席的那地方。
那里以前是一處國營食堂,后來被私人給承包了,賣快餐,炒菜什么的,附近的學生,工人,常去那里吃飯。承包人把食堂的大廳用墻隔成了兩半,每有婚喪嫁娶的人家擺酒席,就在里面那廳里擺。如果廳不夠用,還可以擺在食堂后面的空場地上。
我們趕到時,正逢飯時,快過年了,沒什么食客,也沒有擺酒席的,里面那整個廳里,只有我們三個人吃飯。
朱常發說,當初擺酒席時,是把這些小桌子撤了,擺的大圓桌子,他當時就坐在我們吃飯的這里大體的位置。
就算在這食堂里坐到天黑也不會有人攆,吃過午飯,朱常發買來兩瓶水。我和聶晨喝著水,聽朱常發細細回憶,講述他那天從過來這里吃酒席,一直到離開的全部過程。講著講著,朱常發講到了一件事…
朱常發說,他當時餓壞了,菜一上來,悶著頭便吃。吃著吃著,他用余光看到有人走了進來。他便抬頭看了一眼,那是幾個男的,高矮胖瘦不等,年級卻差不多,都是三十左右的樣子。
由于來的晚,已經沒有空桌子供那些人坐了,他們只能分散,各自找位置。由于朱常發旁邊的位置空著,其中一個便走過來坐下了。那人剛一落座,朱常發便聞到一股煙熏火燎的氣味兒。
他便側頭看了那人一眼,只見那人手上黑黑的,全是火灰,似乎剛在哪里燒過什么東西,衣袖上也是黑黑的。由于離的近,那人一拿筷子,胳膊在朱常發身上蹭了一下。被他那臟袖子一蹭,朱常發有點膈應,再聞他身上的味兒,就更不舒服了。
他抬眼一看,發現對面有個位置空著,于是便走過去,坐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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