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拔胸毛(2/2)
頭兒使勁想了想,拍了拍頭,“是你啊。”
“對啊。”我松了口氣。
“你怎么自己回來了,小涼呢?”
“他還在學(xué)校那里呢…”
我把昨晚的經(jīng)歷,還有我的來意,給老頭兒說了一遍。
“高涼找不到那些什么殘靈,所以,他讓我過來把你請過去…”
老頭兒不說話,眼睛往四下里看,也不知在看什么,忽然,他朝西走過去。我正納悶這老頭兒要做什么時,他撿起地上的一根粗樹枝,刮了刮手上的泥巴。
“走哩。”老頭兒說。
我回過神,“哦,走。”
一路也沒說什么話,來到學(xué)校時,天已經(jīng)黑了。
我說,“我去找找高涼,然后咱去吃個飯,我身上還有點錢。”
圍著學(xué)校轉(zhuǎn)了一圈,我也沒找到高涼。
“算了,不找他啦。”老頭兒說。
我?guī)Ю项^兒來到我跟高涼昨晚吃飯的那小餐館,點了兩份炒餅。這餐館里悶悶的,不怎么透風(fēng)。和這高老頭兒面對面一坐,我才聞到他身上有一股餿味兒。當(dāng)服務(wù)員把炒餅端上來,老頭兒手也不洗,拿筷子的時候,胳膊從袖子里伸出來,我看到他胳膊上黑黑的,全是泥垢,似乎幾年沒洗過澡了…我一下子沒了胃口,越不想聞,老頭兒身上的怪味兒越往我鼻子里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覺得餐館里吃飯的人似乎都聞到老頭兒身上的怪味兒了,往我們這里看,感覺很尷尬。扒拉了兩口,我就吃不下了。好容易等老頭兒吃完,我趕緊把賬給付了。
“走了大爺。”
老頭兒站著不動。
“怎么了?”
老頭兒往我盤子里看了看,“剩下這么多在這里,都白瞎了…”
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團也不知從哪兒弄的塑料袋子,抽了一個出來,把我剩的那些炒餅倒在了里面…
回到學(xué)校,只見高涼正在大門口那里站著。
“爹你來了。”高涼說。
“嗯嗯。”老頭兒說。
“你找到那什么陰靈了沒?”我問。
“沒。”高涼說。
“對了…”
我把豬哥拔胸毛的事告訴了高涼,催他快點幫豬哥除病。老頭兒則問高涼有沒吃飯,高涼搖了搖頭。
“把包袱給我吧,你去吃飯哩,我去看看那個叫啥豬的孩子。”老頭兒說。
‘豬哥’只是外號,老頭兒以為是他名字。
“這不是有吃的么?”高涼指指老頭兒手里。
“這是爹吃剩下的,留著我自個兒吃的,咋能給你吃哩?”老頭兒說。
明明我剩的,老頭兒說是他剩的。
全校的學(xué)生都在上晚自習(xí),我和老頭兒進門的時候,被保安卡在了那里,我說老頭兒是我爺爺。值班的保安狗眼看人低,見這高老頭子臟兮兮的,背著個花布包袱,手上提個袋子,里面裝著吃剩的炒餅,像個要飯的一樣,硬是不讓他進。后來,那老保安過來了,見是我,知道我是聶晨的親戚,跟值班保安說了一下,才把我們放進去。
來到我們寢室,里面亮著燈。高老頭兒停住腳,鼻子嗅來嗅去的,也不知嗅什么。嗅了足有半分鐘,他才跟我進寢室。只見豬哥正裹著被子,一抖一抖的蜷在那里。
“這就是那豬娃?”老頭兒問。
“啊?”我愣了愣,“嗯嗯…”
來到跟前,我用手推了推,“豬哥。”
“唔唔…”
豬哥抖了幾下,臉看起來通紅。
“孩子你起開。”
高老頭兒此刻就像變了一個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豬哥,表情很凝重。他把包袱跟袋子往床上一放,肩膀往上聳了幾下,身上的骨節(jié)發(fā)出一種輕微的脆響,就像竹子拔節(jié)一樣。我驚奇的看著他,終于明白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了。
聳完肩膀之后,老頭兒挽起袖子,露出兩條黑乎乎的胳膊。他先是用手摸了摸豬哥的頭,然后翻開他眼皮看了看,之后,老頭兒掀開被子,用兩根手指,在豬哥身上這里按一下,那里按一下,動作比年輕人都靈活,忽然,我聽到‘啪’一聲響,我都沒看清老頭兒是怎么弄的,就見豬哥‘騰’一下坐了起來,跟詐尸一樣。
老頭兒在豬哥眉心一按,撤回手,豬哥緩緩睜開了眼睛。
“孩子,你感覺好點兒了不?”老頭兒聲音沙啞的問。
豬哥臉沒之前那么紅了,看看老頭兒,然后看看我,“冷雨,他是誰?”
“他是…我不是回去喊家長了么?”
“啊…”
“順便叫了個老中醫(yī)過來給你瞧病,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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