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老朱燒酒解千愁(第二更求月票!)(1/2)
“夾著小皮包,穿著大黑貂,開著桑塔納,喝老朱小燒!”
不僅是大墻上隨處可見,或許是太過上口的關系,大道上來回瘋著跑的小孩兒也時不時喊幾嗓子。
這樣視覺聽覺的全面轟炸,讓“老朱小燒”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在人們的心里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順口溜雖然內容直白,但是里面的內容,卻是深深的扎在了人們的心坎上;
現在時代變了,以前邦業縣的尋常人家,只感覺頓頓能吃上白米白面,桌子上油菜,不用咸菜疙瘩就飯吃,衣服能穿暖,出門有個自行車牛就算是好日子。
可是現在世道慢慢變了,雖然在邦業縣城內很少看到什么這個老板,那個老總,但是電視里面的有錢人形象漸漸多了起來。
咯吱窩下邊小皮包,手里的大哥大,轎車和貂皮漸漸成了富人的標志。
所以順口溜里的前三句,“夾小包,穿大貂,開桑塔納”說的其實就是普通人能想象得到的最好的日子。
雖然老朱小燒不知道是個啥小燒,但是能跟前三樣并列,無形之中把隨處可見的小燒檔次給抬了起來!
而如此朗朗上口的標語,高頻率的視聽轟炸,再加上很多人本身內心之中就有的,對未來的期盼,讓邦業很多老爺們兒睡覺的時候都做起了美夢。
就在人們被這套順口溜完全洗了腦的時候,老朱小燒,上市了。
各大小賣鋪的貨架子上,陸續出現了那一斤裝的透明玻璃瓶。上面,用白底紅字的簡單排版,印刻著七個大字——老朱小燒,邦業造。
……
劉滿囤是邦業瓦廠職工,今年四十出頭,俗話說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但是那說的是士大夫,可不包括市井小民。
人到四十,歲數越大劉滿囤就越憋屈。
身體不行啦、
劉滿囤年輕的時候家里窮,爹媽死的早,也沒娶上媳婦,當了個光榮的跑腿子。
后來鄰居家那在磚廠上班的老爺們兒,干活的時候被砸折了腰,起不來炕。家里孤兒寡母的沒個生計,那活寡婦總跟他眉來眼去,某天半夜鉆了他的被窩,從此劉滿囤就脫離了跑腿子的行業,當起了拉幫套的。
十來年了,劉滿囤每個月工資交給那活寡婦,吃喝也都一起。那寡婦每個月單號在家住,雙號跟劉滿囤滾炕頭。
后來活寡婦生了個兒子,雖然不姓劉,但是模樣卻跟劉滿囤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
日子倒是也這么過來了。
他們家的事兒街坊也都知道,雖然大伙都不說破,但也沒事兒就拿著小話磕得磕得。
今兒個劉滿囤下了班,在家附近小賣店買完煙剛要走,就給小賣部的老王叫住了,“滿囤啊,今天十五號了,發工資吧?一個月賺那么多錢,可別光顧著幫別人養兒子,得善待善待自己呀。新上的小燒,整一瓶?”
最近廠里發不出來工資,劉滿囤正瞅著咋回去跟活寡婦交差呢,那還有心思喝酒?
撥浪一下腦袋,就背著手往回走。
“滿囤啊,這可好酒!夾小包,穿大貂,開桑塔納喝老朱小燒,我賣的可就是這老朱小燒!兩塊錢一瓶,整一個唄?”
“凈幾把扯淡、老子沒夾包,穿不起貂,買不起小轎車,喝個幾把毛小燒?”劉滿囤點了根煙,一擺手。
“嘖、”老王臉一板,過來人似的勸道:“喝酒啊!喝多了不就啥都有了嗎?”
劉滿囤猶豫了一下,擺了擺手走了。
可是剛出門,就又反身回了小賣店,從兜里皺巴巴的一疊毛票里掏出了四張五毛,拿了柜臺上一瓶酒溜溜達達回了家。
當晚,雖然到了雙號,可活寡婦嫌他這個月交工的錢養活不了一家人,沒來。
長夜漫漫,劉滿囤自己就著一碟花生米,干掉了一瓶小燒酒。酒勁兒太大,劉滿囤燈都沒拉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夢里,劉滿囤夢見自己發達了。
咯吱窩下邊兒夾著包,把自己的車間主任給一腳踹到了壕溝里,然后摟著自己看不清面貌,只覺得**跟倭瓜那么大的秘……秘啥來著?
秘書?
嗯對,是秘書,坐著小轎車回了家。
家里樓上樓下一堆的娃,長得都跟自己一個熊樣,而且不管自己叫叔,個個叫爸。
……
本來,李憲整這么大的酒坊,老朱還有點擔心。小燒這個東西走不起來量,他還怕做多了賣不出去沒地方儲存。
對于李憲不往批發部送散裝,而是裝瓶抬高成本的方法他也看不上。可是幾天下來,自己這越來越忙,門口排隊上酒的小賣部越來越多,等的急了的罵娘聲越來越高,他才發現自己他娘的撞了大運,遇上貴人了!
這日他娘,自己做了半輩子的小燒,先是給國營商店送,后來又給海林供銷社送,啥時候有過現在這樣一天能進五千多塊錢的時候啊?
高興歸高興,看著跟著自己在酒坊里忙活的一頭大汗的三閨女,老朱氣不打一處來。
待將鍋里的高粱米出鍋之后,一把將朱娟手里的篩子給搶了下來,照著自己閨女的腦門子就是一巴掌:“你個榆木腦瓜袋,這老爺們兒的活兒你在這摻和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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