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 18.05.02(1/2)
守夜的是鄭喬與梁岱,毓秀一晚輾轉反側,不得安眠。
一早起,她正坐在床上揉頭上幾處穴位,殿外就有侍從稟報,說太妃駕到。
毓秀叫姜汜在偏殿暫候,吩咐侍從伺候她洗漱更衣,精裝打扮之后才請人進殿相見。
姜汜進門的時候,毓秀已坐在桌前預備用早膳,她便叫侍從加了一副碗筷,請他坐下來陪她用膳。
兩個各自喝了一碗湯,寒暄幾句,姜汜道,“臣聽說皇上昨晚入浴時出了一點小意外?”
毓秀笑的云淡風輕,“意外稱不上,只是朕一時不小心,周赟小題大做,鬧的合宮皆知,如今連皇叔都驚動了。”
姜汜輕輕嘆一口氣,“陶菁與康寧離了金麟殿,皇上身邊本也只剩四個侍墨,周赟又晉升侍書,梁岱三人輪班很是不易,臣同皇上提了幾次,皇上一直不肯在身邊填補人手,如今周赟也傷了,皇上若恩準添人,也是體恤下位。”
毓秀猜到姜汜用心,他說的有理有據,她也不好駁斥,只能順勢應承下來,“既如此,就請皇叔從內務府選三人到金麟殿伺候。”
姜汜得毓秀首肯,淺笑著應了一聲,二人一同用了早膳,隨意說了幾句閑話。
用罷早膳,姜汜親自送毓秀出殿上轎,待毓秀的轎子走遠了,他才擺駕回宮,誰料半路遇到姜郁。
姜郁身邊無儀帳跟隨,只有傅容一人。
二人迎上彼此,侍從們知情識趣地跟遠了些,只留他們并肩而行。
姜汜輕聲說一句,“伯良有話要說?”
姜郁看也不看姜汜,反問道,“皇叔也聽說昨晚發生的事?”
姜汜扭頭看了一眼姜郁,見姜郁面無表情,一時也猜不出他問話的意思,“周赟自罰合宮皆知,如今謠言四起,許多不知內情的人都猜測他為何要如此?”
姜郁冷笑道,“皇叔不知他為何如此?”
姜汜被問的一愣,半晌才斟酌回一句,“我只聽說皇上昨晚沐浴時身邊無人伺候,險些溺在水中,周赟慚愧自責,自罰謝罪。”
姜郁似笑非笑地看了姜汜一眼,“我聽到的也是這個說辭,卻不知皇叔所謂的謠言是什么謠言?”
姜汜笑的別有意味,“事發時皇上身邊無人伺候并非周赟之過,是皇上喜清凈才將宮人都屏退了,這不過是一件小事,皇上也有驚無險,若這就是事情的全部,周赟何至于自罰如此,想來當中必有隱情。”
姜郁猜到姜汜暗示什么,就順勢問一句,“皇叔到底想說什么?”
姜汜呵呵笑道,“皇上抬舉侍從不是第一次了,陶菁之后,她便對周赟另眼相看,宮人難免揣測二人的關系。”
姜郁微微一笑,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不管皇上與周赟親密到何種地步,昨日皇上沐浴溺水之事,都不是小事。”
姜汜一皺眉頭,看了一眼姜郁,姜郁也停住腳步看向姜汜,二人對面而立,面上卻并無波瀾。
宮人們遠遠站在一旁,無一人敢抬頭。
姜汜半晌沒說一句話,沉默的久了,氣氛難免尷尬,他從姜郁面上看不出端倪,也猜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一陣冷風吹過,姜汜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姜郁這才開口笑道,“皇叔才去見皇上,是為了給金麟殿添人?”
姜汜也笑,二人這才慢慢踱步走起來,“陶菁與康寧離了金麟殿,周赟又被皇上選做侍書,他這一傷,皇上身邊無人,我才提議從內務府選幾人去填充。”
姜郁笑道,“皇叔選的是貼身伺候皇上的侍墨,而并非做粗重活計或跑腿打雜的侍從,從內務府選來的新人不知皇上喜好,如何伺候?”
姜汜停住腳步,凝眉看了姜郁半晌,試探著問一句,“伯良有何良策?”
姜郁笑道,“陶菁既出宮,康寧已閑置,何不將其調回金麟殿?”
姜汜想了一想,小聲問一句,“伯良為何執著于康寧?莫非你熟知他的人品德行?”
姜郁點頭笑道,“康寧入宮有些時日,畢竟比新人可靠,皇叔以為如何?”
姜汜點頭笑道,“伯良既如此說,就依照你的意思將康寧調回金麟殿,至于之外兩人,我心中已有人選。”
姜郁無不應,將姜汜一道送回永壽宮,才自回宮。
毓秀到仁和殿時,眾臣都已在殿中等候。她坐上高位后環視眾人,輕笑著說一句,“眾愛卿心里一定好奇昨日庭審的結果,庭審才一日,案情已頗有進展,朕昨日已下了口諭,請姜相今日在朝堂宣讀。”
姜壖拜道,“宰相府連夜草擬圣旨,請皇上先過目。老臣年紀大了,中氣不足,還是請皇上的侍從官宣讀圣旨。”
毓秀對陳賡點點頭,陳賡便從姜壖手上取了圣旨,呈到她面前。
毓秀讀了圣旨里的內容,面上一派淡然,命陳賡取了玉璽落印,再交由他讀與眾人聽。
宰相府擬的折子中規中矩,雖涵蓋了都察院的人事變動,措辭用字卻留有十分余地,左右都御史副都御使雖免職,罪名卻說的模棱兩可。
毓秀心中不悅,卻不會因為這一點行文上的心機與姜壖計較,她在乎的是洛珅與洛珺代掌都察院,在最短的時間內肅清烏合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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