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等到你(1/3)
林向雨叫不醒她,也很著急,小小的人兒,只超過床面一點兒,擁著林樂的一只胳膊一遍遍的喚她:“媽媽……媽媽……”
而后,她就被永遠的舍棄了。
有幾個人過來要將林樂推走,說要司法鑒定之類的,那時候她真的太小,什么都聽不清楚。
只知道他們要將她的媽媽帶走了,于是緊緊拉著不肯放手。那時候的感覺那么強烈,覺得不能放手,一旦放手就再也找不回了。
可是,林樂來來去去,可曾有過一個瞬間,哪怕只是一秒鐘,也不想對她放手過?
她于她,到底是怎樣的感覺?厭惡?憎恨?嫌棄?還是其他?可曾有愛,哪怕微不可尋的一點點……
當(dāng)年她稚氣未脫,力氣薄弱得根本沒有力挽狂瀾的本事。不能阻止他們將人帶走,她已經(jīng)哭得聲音嘶啞,喊破了喉,緊緊的拉著林樂的手臂,那些人卻仍舊比她執(zhí)意。仿佛只能是那樣,結(jié)果不會再有變數(shù)。
有護士過來抱開她,哄著;“孩子,乖,你快放手,你媽媽她已經(jīng)死了……”
他們說她媽媽已經(jīng)死了,多么殘酷的字眼。
可想而知,她無能為力,最后林樂還是被帶走了。
她不肯離開,堅持要在病房里等她,覺得她會回來。她是媽媽啊,這世上哪有當(dāng)媽媽的會扔下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顧的?
她忘記了,林樂從來都是那樣的不負(fù)責(zé)任。
曾經(jīng)帶她去商場,將小小的她忘記在專賣店里。也有的時候坐在她的車上睡著了,無聲無息,林樂喝點兒酒,也會把她徹頭徹尾的忘記,最長的一次鎖了她一整夜,嗓子都哭啞了,她才想起來找她。在車上找到,大病了一場,被送到醫(yī)院險些救不回。
而林母卻說;“死了吧,死了也好,省心了。”
林樂只是一句話都不說。
太小了,哪里知道恨,更多的還是依戀,依戀母親的溫度。
甚至不知道這是種惡毒的詛咒,只記得那些話和那些個表情,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最后清冷的病房中只剩她一個人,林父林母撇下她走了。醫(yī)生護士來勸過,可是她不肯離開,想帶去辦公室等家長來接她,她也不肯。
就傻傻的等在病房里,盯著那一張床,等她的媽媽,那個風(fēng)塵里賣笑的女人,攜一身的煙氣酒氣回來,只要是她回來了,就怎么樣都好。
因為那是她的媽媽。
這世界上和她最親的人。
可是,她等不到她了。她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再不會風(fēng)塵仆仆的回來,坐在床邊靜靜的抽很多根煙……也不會再拍著她的腦袋煩燥的罵她“喪門星”。
林向雨隱隱知道她是為什么死了,那一晚她喊她上床睡覺。醫(yī)院里那種禁煙的地方,她還是摸出一根煙點上了,表情里有張狂的肆無忌憚。那樣子就跟吸噬了極俱快感的東西,整個人都要無所畏懼的爆炸了。吐了一口煙圈,整張臉覆在薄霧里。
她說:“既然讓我痛快,那么,就全都休想痛快。”
林向雨再回憶不起她扭曲的面部表情,因為那張臉隱在煙霧里,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楚。
記得最清析的,便是那一夜她醒來,看到她眼神明亮的望著她,沒有抱她,可是定定的望著。
林向雨年復(fù)一復(fù),在歲月催人老去之后,仍舊會想,她對她到底是怎么樣的一種感覺呢?厭惡?憎恨?嫌棄?還是其他?可曾有愛,哪怕微不可尋的一點點……
只覺,過盡千帆皆不是,她竟然想不清她對她到底是種什么感覺。
侍者走過來,將他盛著清水的杯子倒?jié)M,禮貌的點了點頭下去了。
他慵懶的靠在沙發(fā)背上,閑散的翻手里的雜志。
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前面不遠有一對相親的男女。抬腕看時間,坐到一起十分鐘了,女的遲到了,估計遲了很久,其實在她進來的前一剎,男子站起身已經(jīng)打算離開了。見她進來,又坐了回去。
女人打一坐下,就開始裝瘋賣傻,先是形色匆忙的打翻了桌上的杯子,清水灑了一身。抽出紙巾擦拭,正顯露她惡俗的品味。一條過識的牛仔褲,緊緊的貼在身上,本來腿型很好,均勻又修長,順著往下,才發(fā)現(xiàn)細(xì)節(jié)沒法看,帆布鞋里一雙大紅色的襪子。男子也注意到了,問她:“江小姐的本命年?”
女子笑了聲:“不是,我只是一年四季喜歡穿紅襪子。”
女人可以不漂亮,但絕對不能惡俗。
男子壓下一口清水,饒富興致地操手望著。嘴角微笑揚起淺淺的弧度。
見那端的江小姐一坐下又開始自毀形象,看來真是有意砸場子來了。
“對不起,遲到了。昨晚跟哥們出去喝酒,喝高了,一覺睡過頭了。鬧鐘響我都沒聽到,奶奶的,你說笑人不笑人?”
她講話的時候很有幾分豪放勁,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萬丈豪情。
這樣粗枝大葉的女人,只怕哪個男人撞上了,都笑不出來。何況是對面一臉呆板的眼鏡男,瞧他那樣子三魂七魄都要被震掉了。
他遠遠的看著,倒忍不住想要發(fā)笑。
眼鏡男穩(wěn)了一下神,問她:“你還會喝酒?”
江小姐下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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