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既見君子 云胡不喜:一念山水不相同(1/3)
“付真言!”她驚懼中一聲大喊。
睜開眼,只看見黑暗一片,那些血污的、恐懼的畫面還在眼前飄來飄去,一時錯亂了時空,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一雙胳膊輕摟了她,無聲地仿。
淡淡的,熟悉的野菊花香味兒就在鼻側(cè),身下,是柔軟的床墊,蓋著的,亦是軟綿綿的被子,就如夢里的白云一樣,而她的額頭所抵之處,是肌肉堅實的胸膛…靨…
她呼出一口氣來,是個夢而已,卻又,不是夢……
黑暗中,她看見的只有付真言血肉模糊的樣子……
她忍不住地,縮了縮身體。
擁著她的那雙手臂微微緊了緊,熱氣噴在她頭頂,耳語般輕柔的聲音,“睡吧……”
昨晚的事一點一點在她腦海里清晰起來:她回家了……她沒有在云南……他給她擦藥……她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所以,現(xiàn)在,她是睡在他懷里?
驀然再度想起:他昨晚要跟她結(jié)婚……
結(jié)婚呵……
她略略動了動,他的手臂又緊了緊,她便整個地貼著他的身體了。
她的手隔在他們之間,掌心隔著他的衣服也能感覺到他肌肉的韌性和力量……
時光荏苒,九年一夢,初見時那個轉(zhuǎn)著籃球笑容如盛夏驕陽的少年已經(jīng)二十七了……
合上眼,那一年陽光的味道在淡淡野菊花清香里一絲絲滲透回來。
賈寶玉之初遇林黛玉,說,這個妹妹原是我見過的。所謂一見如故,轉(zhuǎn)世重逢,便是如此。
然,人世間還有許許多多種相遇,其中或有一種,時光驚艷,歲月停滯,那一瞬,竟會讓人無法言語……
恰如此刻,她如此近地貼在他懷里,手心里有節(jié)奏地振動著他的心跳一般,她眼眶濕潤,哽住了呼吸……
“好好睡,什么都不要想了……”他的手移到她后腦勺,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嗯……”細若蚊蠅般的聲音,短短的一個字,鼻子已經(jīng)塞住。
鼻子堵得嚴重,嚴重得呼吸不過來,可是,心上壓著的那塊很重很重的石頭,卻在這一瞬輕了許多許多。
原來,有些冥頑的執(zhí)著,辛苦的堅持,揪心的迷惘,不是不能放下的,放下了,竟會一念山水不相同……
渾渾噩噩思慮重重中,她終究還是睡著了。這一夜,失眠的是他。
反反復(fù)復(fù),許許多多的問題在他腦中不斷涌現(xiàn),她的過去,她的一切,她這九年承受得那么多,他都是今天去逼問父親時才知道,深悔那個幼稚和愚蠢的自己,更在思考以后該怎么陪她走下去。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跟他結(jié)婚了不是嗎?雖然,順利得讓他仍然不相信這是真的,雖然,此刻真真切切擁她在懷,他仍然那么害怕,害怕這個夜晚會和從前許多個夜晚一樣,一醒來,發(fā)覺所有的歡喜不過是夢一場……
她睡得還算酣沉,到后來竟然發(fā)出輕微的鼾聲,他不禁要懷疑,在云南三年的她,是否好好睡過一覺?
以致,他竟然終夜不敢動,守護著她的睡眠,如同,愿意這樣抱著她,守護著她以后的人生一樣……
到了清晨,該起的時候,她自然醒了。驚覺屋內(nèi)亮光一片,這與夜晚和他貼面相擁時相比又是另一個時空了……
這熾亮的白光也讓她猛然想起了什么,迅速從他懷抱里坐了起來,用力推他,“你快起來!起來呀!回你自己房間去!讓人看見就不好了!”
一覺醒得太遲,這會兒姜漁晚定然已經(jīng)起了,而且家里也打理好了,只怕要來叫蕭伊庭吃早餐呢……
他微閉著眼,其實根本就是裝睡,一夜未眠的他感覺到她醒來,馬上閉上眼睛裝睡,被她一推,佯裝初醒,惺忪著睡眼,把她繼續(xù)扳倒在床上,臉埋進她頸窩里,“你是我老婆,看見又怎么了?”
葉清禾一愣,從前他也有過這樣的時刻,陪著他看恐怖片給他念著書,他就這樣窩在她頸窩里睡著了,但是今兒忽然換了這個身份,還真是太陌生了……
沒聽得她有反應(yīng),他忽而就害怕了,抬起頭來,驚慌地看著她,“你后悔了?”
她默默坐起來,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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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他真的急了,也跟著跳下床,“真的反悔了?”
她從衣柜里拿了衣服出來,一件嶄新的連衣裙,紅色,真真實實從未穿過,是好幾年前蘇蘇生日之后,蘇蘇送給她的,說什么每次她過生日都沒能給她慶祝,定要補件禮物,便是這件同款不同色的裙子,蘇蘇還說這是閨蜜裙。
這顯然不是她的顏色和款式,所以擱在柜子里過了時,不過,她今天很想穿這件……
“你說話呀!”他快急死了,她卻這么淡定。
她回頭,眸色一片如水清波,“你不換衣服嗎?”說完便拿著裙子進了浴室。
他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終于明白她的意思,對著浴室樂了老半天,直到她換好衣服,洗漱出來了,他還站在那。
她詫異地,“你怎么還在這?”
“哦!我這就去!馬上!”他打開門。
葉清禾也打算下樓,跟在他身后。
門開的瞬間,對面的門也打開了,蕭城卓從里面出來,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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